那颗沾满泥浆和血丝的、破碎的饴糖,如同最肮脏的烙印,死死黏在宋辞安沾满泥水的靴尖上。·y,p/x?s+w\.,n\e_t~
下一秒,那个蜷缩在泥泞中的小小身影,如同被最后一根弦崩断的困兽,爆发出骇人的力量!他不顾一切地撞开挡路的肮脏腿脚,瘦骨嶙峋的身体在冰冷的泥水里疯狂爬行,带起浑浊的泥浪!
沾满污秽、指节扭曲变形、甚至带着新鲜撕裂伤口的小手,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毁灭的力道,猛地伸出!死死地、牢牢地攥住了宋辞安深青色劲装的衣摆下缘!
刺啦——!
粗糙的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巨大的力道传来,几乎要将宋辞安带得一个趔趄!
“再也不痛了……”
嘶哑的、带着浓重血腥气和巨大解脱感的尾音,混着口中的血沫,狠狠地砸在宋辞安的耳膜上,也砸在她冰冷的心湖深处!那声音里蕴含的扭曲的狂喜和不顾一切的依赖,如同跗骨之蛆!
与此同时,雨幕中那几个被撞开的流浪汉也反应了过来。短暂的错愕后,被挑衅的暴怒瞬间点燃!
“妈的!小畜生找死!”
“连这娘们一起收拾了!”
“上!扒了她的衣服抵债!”
污言秽语混合着狂暴的雨声,如同毒虫钻进耳朵。几张被雨水冲刷得狰狞扭曲的脸孔,带着凶狠的戾气,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猛地朝宋辞安和她脚边死死攥着她衣摆的“小疯子”扑了过来!肮脏的拳头和破布鞋卷起污浊的水花!
宋辞安眼底瞬间结冰!
深潭般的平静被彻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如同极地寒流般的暴戾!她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脚边那个死死抓着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的小疯子。
垂在身侧、一首自然放松的手,快如闪电般探入袖中!
指间,三根细如牛毛、在昏暗雨幕中泛着幽幽蓝芒的银针,如同毒蛇的獠牙,悄无声息地滑入指缝!
就在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流浪汉肮脏的爪子即将触碰到她肩膀的刹那——
“滚。”
一个字。′x-i\n_t/i·a!n~x`i?x_s-..c_o!m?
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淡。
却像一把淬了万年玄冰的利刃,裹挟着冻结灵魂的杀意,骤然劈开了狂暴的雨幕!劈开了污浊的空气!也劈开了那几个流浪汉汹汹而来的暴戾气焰!
那个“滚”字出口的瞬间,冲在最前面的流浪汉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胸口!动作猛地僵在半空!脸上凶狠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取代!那是一种被洪荒凶兽盯上的、濒死的冰冷!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放大!
后面两个扑上来的同伙也像是被瞬间冻僵!脚步硬生生钉在原地,高举的拳头僵在半空,脸上写满了惊骇和茫然!冰冷的雨水砸在他们身上,却无法浇熄那股从骨髓里冒出来的寒意!仿佛再往前一步,就会被无形的力量撕成碎片!
死寂。
只有狂暴的雨声砸落。
三个凶神恶煞的流浪汉,如同三尊被瞬间冻结的泥塑,僵立在浑浊的泥水里,脸上只剩下纯粹的、无法理解的恐惧,连呼吸都忘记了。
然而——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宋辞安脚边,那个死死攥着她衣摆、蜷缩在泥泞里的小疯子,却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嘶哑、破碎,如同被砂纸磨过的破锣,在冰冷的雨幕和凝固的恐惧中显得异常诡异而瘆人!
他猛地抬起头,沾满泥浆和血污的脸上,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几个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流浪汉,嘴角咧开一个巨大而扭曲的弧度,露出两颗沾着血丝、如同幼兽般的尖利犬齿!
他看也没看宋辞安,仿佛那几个人的恐惧就是他最好的养料!他用那只没抓宋辞安衣摆的、同样沾满泥血的手,猛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刚才在泥水里死死护住的、同样沾满污泥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生肉!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
他张开嘴,露出那两颗尖利的犬齿,狠狠地、带着一种宣泄般的疯狂,撕咬在那块生肉上!
“噗嗤!”
污血和生肉的汁液瞬间迸溅!
温热的血顺着他尖瘦的下巴蜿蜒流下,混入冰冷的雨水,最后滴落在宋辞安鞋面上那早己被泥浆覆盖的靴尖上,留下一点新鲜的、刺目的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