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莲花坞的薄雾尚未被初阳彻底驱散,空气里浮动着清冽的莲香与湿润的水汽。??小¤÷说a_~C$)M¢=_S?¨ ?&更?1新 她端坐在菱花镜前,乌黑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肩后,衬得一身素色衣裙愈发清雅。镜中映出一张沉静的容颜,眉目如画,只是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她执起一柄温润的玉梳,正欲梳理那柔顺的长发。 “姐姐!” 脆生生的呼唤带着雀跃打破宁静。薛洋像只灵巧的小豹子,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房间,脚步轻盈地凑到宋辞安身后。他今日换了一身干净的靛蓝色劲装,墨色的“不归”连同那枚流光溢彩的紫玉剑穗,被他珍重地放在门口的架子上。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镜中宋辞安映出的身影,又落在她手中那柄玉梳上,眼底深处翻涌着一种超越年龄的、炽热而克制的情绪,如同暗流在平静水面下涌动。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碰了碰宋辞安垂落的一缕发丝,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姐姐,我给你梳发吧?” 宋辞安执梳的手微微一顿。镜中,少年清亮的眼眸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期盼,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此刻却流露出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她心念微动,想起昨日他抱着“不归”时那纯粹的欢喜,想起他系上剑穗时眼中闪动的光。 她唇角轻轻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没有拒绝,而是将手中的玉梳自然地递了过去,声音带着晨起的温软:“好啊。·k+u!a.i·k·a.n!x!s¢w?.¨c,o·m¢” 薛洋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如同捧过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柄触手温润的玉梳。他站到宋辞安身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平息内心的激动,然后才伸出手,近乎虔诚地拢起她柔顺如缎的长发。 动作有些生涩,却异常轻柔。他学着记忆中偶尔瞥见侍女为宋辞安挽发的样子,先用手指细细地将发丝理顺,避开那些微小的纠缠。他的指尖偶尔不经意地擦过宋辞安白皙的颈侧肌肤,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让他心头猛地一跳,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片刻。 玉梳缓缓落下,从头顶开始,顺着发丝生长的方向,一下,又一下,轻柔而耐心地梳通。梳齿滑过发丝,发出细微而悦耳的沙沙声,在静谧的晨光里格外清晰。薛洋的动作越来越专注,眼神紧紧追随着梳子的轨迹,仿佛在进行一项无比神圣的仪式。他看着镜中姐姐闭目养神、眉宇舒展的沉静侧脸,看着那如墨的长发在自己手中流淌,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隐秘的悸动如同温热的泉水,悄然包裹住他的心脏。 镜子里,少年低垂的眉眼专注得近乎温柔,平日里那股桀骜不驯的戾气被一种奇异的宁静取代。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照射进来,为两人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宋辞安柔顺的长发在薛洋手中流淌着墨玉般的光泽,玉梳滑过的轨迹,仿佛在无声地编织着少年心底最隐秘、最滚烫的祈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而缓慢。薛洋梳得极慢,极认真。~£D咸¥?鱼?;看??书± {e首2?2发+<他尝试着将一缕发丝挽起,笨拙地想要尝试一个简单的发髻,手指却不听使唤地打结。 “噗……”一声极轻的笑声从镜中传来。宋辞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从镜子里含笑看着他笨手笨脚的样子。 薛洋的脸颊“腾”地一下红了,一首红到耳根,像是被晨光点燃了。他有些窘迫地停下动作,像个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眼神躲闪,小声嘟囔:“……我、我弄不好……” 宋辞安笑意更深,她微微侧过身,伸出手,指尖带着晨起的微凉,轻轻捏了捏薛洋红透了的小鼻子,语气带着亲昵的调侃:“你啊~” 这声带着宠溺的轻叹,和鼻尖那一点微凉的触感,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薛洋全身!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仿佛要挣脱束缚跳出来。血液首冲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褪色远去,只剩下鼻尖那一点残留的、属于姐姐指尖的微凉触感和那声含笑的“你啊~”。 就在这时! “咳!” 一声刻意加重的咳嗽声骤然在门口响起,如同惊雷劈开了这方静谧的天地! 薛洋像受惊的兔子猛地一颤,手中的玉梳差点脱手掉落。他慌乱地抬起头,只见一身深紫劲装、眉峰微蹙的虞紫鸢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正抱着手臂,目光如电般扫过屋内这过分亲昵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