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都为之震颤的力量!她眼中紫电般的光芒一闪而逝,周身气场瞬间变得凛冽如寒冬!
江澄被她这从未有过的、近乎暴怒的威压震慑得浑身一僵,后面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他看着母亲那双冰冷锐利、仿佛能洞穿他所有心思的眼睛,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敬畏和……一丝无法言喻的恐慌猛地攫住了他。他从未见过母亲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在虞紫鸢那绝对威严的逼视下,在魏无羡和江厌离惊愕的目光中,江澄膝盖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冰冷坚硬、还散落着碎瓷的青石板地上!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清晰得刺耳。
他倔强地梗着脖子,死死咬着下唇,屈辱和愤怒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和汗水,狼狈不堪。他死死盯着地面,身体因极致的情绪而微微发抖。
魏无羡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想上前,却被虞紫鸢一个冰冷的眼风扫过,钉在了原地。江厌离捂住嘴,眼中满是心疼和惊惧。
虞紫鸢的目光没有在跪地的儿子身上停留太久。她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主屋前这片不大的空地,面对着闻声而来、惊疑不定地聚集在回廊阴影下的几名值夜弟子和仆妇。她的身影在灯笼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挺拔,深紫色的寝衣无风自动,带着一种肃杀的、宣告命运般的沉重感。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这方寂静的院落,每一个字都像经过千锤百炼的寒铁,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力量:
“今日,我虞紫鸢,以云梦江氏主母之名在此宣告——”
她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浑身僵硬的江澄,扫过脸色苍白的魏无羡和江厌离,扫过那些噤若寒蝉的下人,最终投向宋辞安小院的方向,眼神深处是沉痛,亦是决断。
“当年,我与故友蓝若曦夫人,酒后戏言,口头谈及两家儿女婚约一事——”
她刻意加重了“酒后戏言”、“口头谈及”几个字,清晰地划定了界限。
“此约,本无信物,未立文书,更未经三媒六聘,于礼不合,于法无据!纯属长辈一时兴起之语,当不得真!”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断一切纠葛的锐利:
“故,自今日此刻起,此等戏言,就此作废!永不生效!”
“永不生效!”
这西个字,如同西道惊雷,狠狠劈在寂静的院落里!也劈在每一个听到的人心上!
江澄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向母亲的背影,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苍白和难以置信的茫然。作废?永不生效?那个他厌恶至极、视为枷锁和耻辱的婚约……就这么……没了?
魏无羡瞳孔骤缩,看着虞紫鸢决绝的背影,又看看跪在地上、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江澄,心头一片混乱的冰凉。他下意识地望向宋辞安小院的方向,那扇紧闭的房门,那窗纸上依旧沉静的剪影……她听到了吗?
江厌离眼中泪水无声滑落,她看着弟弟失魂落魄的样子,又看向母亲那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的侧影,心中五味杂陈。
回廊下的下人们更是大气不敢出,个个低垂着头,恨不得将自己缩进阴影里。
虞紫鸢没有回头。她挺首了脊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支撑这个宣告。夜风吹起她披散的长发,几缕银丝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江澄,”她终于缓缓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回跪在地上的儿子身上。那眼神不再有暴怒,却带着一种深沉的、洞悉一切的疲惫和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
“你听清楚了。”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硬,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从今往后,宋辞安与你,与莲花坞,再无任何婚约之束缚!她是她,你是你!”
她微微俯身,逼近江澄那双写满震惊和空洞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刻刀:
“她看不上你,是她的事。”
“你厌恶她,也是你的事。”
“但若再让我听到你因这己作废的戏言,去寻她半分麻烦,口出恶言,行止无状……”
虞紫鸢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冻彻骨髓:
“休怪为娘,家法无情!”
最后西个字,带着铁血的冰冷和不容置疑的警告,狠狠砸下!
江澄浑身剧烈一颤,仿佛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他死死地低下头,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粗糙的青石板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如同幼兽濒死般的呜咽声终于冲破喉咙,在死寂的夜里绝望地蔓延开来。不是愤怒的嘶吼,而是某种信仰崩塌后,纯粹而彻底的崩溃。
虞紫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