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堂厚重的门扉在身后无声合拢,将堂内温暖的光晕与茶香彻底隔绝。\e^x?i·a?o`s,.-c-o!m?冰冷的暮气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将蓝忘机吞没。他孤身立于寒玉平台中央,山风卷着深谷的寒气,如同冰冷的刀锋,切割着他素白的衣袂,猎猎作响。方才清音堂门扉合拢前,兄长蓝曦臣那最后一眼,目光里蕴含的沉重、了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己然崩裂的心防之上!
她看见了!
兄长知道他看见了那枚玉佩!
兄长……果然知晓内情!甚至可能……知晓更多!
巨大的被隐瞒的痛楚和一种被排斥在家族核心秘密之外的冰冷孤寂,如同最深的寒潭之水,瞬间淹没了蓝忘机。他僵立着,握着“避尘”的手因用力过度而剧烈颤抖,指节青白,冰冷的剑鞘硌着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中翻涌惊澜的万分之一。琉璃色的眼眸死死盯着紧闭的门扉,冰层之下是疯狂燃烧的惊疑与不甘!
就在这时,一道素白的身影,如同融入暮色的雪,悄无声息地自清音堂一侧的回廊阴影中步出,重新来到了蓝忘机身边。
是蓝曦臣。
他脸上温润的笑意己彻底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带着沉重与肃穆的神情。他并未立刻说话,只是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极其自然地、带着安抚意味地轻轻拍了拍蓝忘机紧绷如铁的肩头。!d,a′k!a~i\t?a~.\c-o?m¨
这个简单的动作,带着兄长的温度,却无法驱散蓝忘机心头的冰寒。
蓝曦臣的目光并未看蓝忘机,而是投向暮霭深处、云深不知处更幽僻的后山方向,那里是寒潭禁地的所在。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带着千钧的重量,清晰地传入蓝忘机耳中,也隔绝了远处薛洋等人可能投来的窥探目光:
“忘机……”
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着最残酷的言辞,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据虞夫人所言……”
虞紫鸢?云梦江氏的主母?她怎么会知道?!
蓝忘机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猛地转头看向蓝曦臣,琉璃色的眼眸中翻涌着更深的惊涛!
蓝曦臣迎上胞弟那几乎要将人洞穿的目光,眼中是沉重的了然。他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将那个足以撕裂过往、染红雪夜的真相,清晰地铺陈在蓝忘机面前:
“蓝若曦姑姑……夫妇俩……”
他的声音仿佛被寒潭之水浸透,带着彻骨的寒意:
“皆死于非命。”
死于非命!
西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蓝忘机的灵魂深处!他瞳孔骤缩!呼吸瞬间停滞!蓝若曦姑姑……死了?!连同她的夫君?!不是失踪?!是……被杀?!
巨大的冲击让蓝忘机眼前阵阵发黑!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下光滑的寒玉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蓝曦臣的手稳稳地按在蓝忘机肩上,传递着一丝力量,也压制着他几乎要爆发的戾气。*?{完¤??本£/神3?站! ×免??{费a阅?;e读@_他的声音继续响起,低沉而清晰地描绘着那被掩埋的惨烈:
“只留下一个……刚刚满月的婴儿。”
他的目光转向紧闭的清音堂门扉,声音里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沉重:
“也就是……你见到的宋姑娘。”
婴儿……宋辞安(临渊)?!
蓝忘机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琉璃色的眼眸死死盯住清音堂的门,仿佛要穿透厚重的门板,看清里面那个月白沉静的身影!那个能引动“幽泉”自鸣的深渊之主……竟是蓝若曦姑姑留下的、襁褓中就失去双亲的孤女?!
“她的父亲……”蓝曦臣的声音将蓝忘机从巨大的震惊中拉回现实,“名叫宋枫安。”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幽深,仿佛在回溯尘封的过往:
“大约……极有可能是当年听学子弟之中的其一。”
听学子弟?!
蓝忘机的思绪如同被投入冰火两重天!宋枫安……这个名字他毫无印象!但听学子弟……当年云深不知处汇聚仙门百家才俊,人员庞杂……一个听学子弟,如何与蓝氏大长老的掌上明珠相识相恋?又如何……双双死于非命?!这背后隐藏着什么?!
“我也是那日……宋姑娘及笄礼之上……”蓝曦臣的声音带着一丝迟来的、沉重的叹息,目光再次投向寒潭禁地的方向,充满了忧虑,“才从虞夫人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