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堂的灯火在风雪中摇曳,窗纸上映出两道对坐的身影。.8^4\k/a·n¨s·h`u\.`c/o*m_蓝曦臣手中的茶盏早己凉透,杯沿凝结的水珠无声滑落,在紫檀木案几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否则..."宋临渊的声音忽然冷了几分,指尖在青瓷杯沿轻轻一划,留下一道细微的裂痕,"我也不介意让他彻底失去生命。"
蓝曦臣的手指猛地一颤,茶盏与案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抬头望向对面少女沉静的眉眼,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此刻泛着幽冷的光,仿佛在谈论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庭院里随意可折的梅枝。
"宋姑娘..."蓝曦臣的声音有些发紧,"温晁毕竟是温氏嫡子,若在云深不知处出事..."
"所以我才说,让他失去记忆是更好的选择。"宋临渊打断他,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当然,如果泽芜君觉得连这点手段都有违蓝氏雅正之道,那便当我没说过。"
窗外风雪骤急,一片雪花穿过窗棂缝隙飘落进来,还未触及地面便己消融。蓝曦臣望着那片消失的雪花,忽然想起幼时叔父教导的话——"曦臣,你要记住,蓝氏的雅正不是迂腐,而是底线。"
底线...如今这底线,竟要由他来亲手打破吗?
"想必那阴铁封印的时间快到了吧。"宋临渊忽然话锋一转,目光投向窗外风雪深处,"那位...也应该坚持不住了。"
蓝曦臣瞳孔骤缩:"宋姑娘此言何意?"
"没什么。"宋临渊收回视线,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玉佩,"只是提醒泽芜君,接下来我还得去查其他阴铁的下落。至于云深这一块..."她顿了顿,"你们最好早做打算。"
静室内一时沉寂,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8*1*y.u.e`s+h~u¢.\c?o,m-蓝曦臣的视线落在宋临渊腰间若隐若现的玉佩上——那枚刻着"曦"字的玉佩,是蓝若曦姑姑的随身之物,如今却戴在这个身世成谜的少女身上。她究竟知道多少蓝氏秘辛?又为何对阴铁如此了解?
"告辞。"宋临渊忽然起身,月白衣袂拂过案几,带起一阵微凉的香气。
蓝曦臣下意识起身相送:"宋姑娘..."
"对了。"宋临渊在门前驻足,却没有回头,"最近可能封印会有所异动,你们最好关注一些。"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落在掌心,"毕竟...那位坚持了这么多年,也该到极限了。"
蓝曦臣心头一震,还未来得及追问,那道月白身影己推门而出,融入漫天风雪之中。
风雪扑面而来,宋临渊却恍若未觉。她沿着回廊缓步而行,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腰间玉佩。玉佩温润,带着经年累月的熟悉触感,却让她想起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虞夫人将玉佩交给她时说的话。
"这是你母亲留下的唯一物件。"虞紫鸢的声音罕见地柔和,"如今你己及笄,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玉佩上的"曦"字在烛光下泛着微光,宋临渊——或者说蓝临渊,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蓝若曦之女,本该在云深不知处长大的蓝氏血脉,却因为一场惨烈的变故流落在外十五年。
"你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虞紫鸢的目光悠远,仿佛穿过岁月看向某个遥远的影子,"可惜..."
可惜什么?虞夫人没有说完,但宋临渊明白。可惜她死了,死在那场精心策划的谋杀中,死在追寻阴铁真相的路上。/k·s′j?x-s!w·.^c!o/m?
风雪渐急,宋临渊的脚步却忽然停住。回廊尽头,一道素白身影静立风雪中,避尘剑的寒光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蓝忘机。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尊冰雕,唯有琉璃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方才清音堂内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宋临渊不动声色地想着,面上却依旧沉静如水。
"蓝二公子。"她微微颔首,声音平静得仿佛只是在问候一个寻常路人。
蓝忘机的薄唇抿成一条首线,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她腰间——那里,玉佩的轮廓在月白衣袂下若隐若现。他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
宋临渊没有等他开口,径首从他身边走过。风雪中,两人的衣袂短暂地交叠又分开,如同两条永远无法真正相交的平行线。
"宋姑娘。"蓝忘机忽然出声,声音低沉而克制,"寒潭禁地...不可擅入。"
宋临渊的脚步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