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强硬的少年，心中微暖。聂怀桑或许胆小，或许怯懦，但在她的事情上，却总是出人意料地勇敢。

"怀桑，"她轻声道，"你不必——"

"不，我必须。"聂怀桑打断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安安，这些年我虽然不能与你相认，但我一首在看着你。"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看着你在云梦的处境，看着魏无羡和江澄如何待你……"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我恨自己不能站出来保护你。"

宋辞安望着他泛红的眼眶，心中一软："傻瓜。"她轻声责备，语气却温柔至极，"我不用你保护。"

聂怀桑摇摇头，固执地说："可我想保护你。"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就像你小时候保护我那样。"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宋辞安想起那个被妖兽吓得瑟瑟发抖的小聂怀桑，想起自己挡在他身前时的情景，想起他眼中那时闪烁的崇拜与依赖。那时的她，还不知何为阴铁，何为宿命，只是一个想要保护朋友的小女孩。

"怀桑……"她刚要开口，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同时一僵。聂怀桑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松开她的手，迅速捡起地上的折扇，"唰"地一声展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那个胆小怕事、只知风月的聂家二公子模样，唯有微红的耳根泄露了方才的情绪。

宋辞安迅速调整好表情，抬眸望向院门。

蓝忘机雪白的身影出现在暮色中，琉璃色的眼眸在看到院中情景时微微一凝。他的目光在聂怀桑身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向宋辞安，声音冷冽如常："宋姑娘，叔父有请。"

宋辞安微微颔首："有劳蓝二公子。"她转向聂怀桑，语气疏离，"聂公子，告辞。"

聂怀桑连忙拱手，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讨好："宋姑娘慢走，蓝二公子慢走。"那副模样，任谁也想不到片刻前他还紧紧抱着宋辞安诉说思念。

宋辞安随着蓝忘机离开小院，走出几步后，她似有所感，回头望去。聂怀桑仍站在原地，折扇微抬，对她眨了眨眼，眼中满是狡黠与温暖的笑意。

那一刻，宋辞安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跟在她身后、满心崇拜的小少年。岁月变迁，人心易改，但有些情谊，却如同深埋地下的种子，终会在适当的时机破土而出，焕发生机。

她轻轻点头，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转身跟上蓝忘机的步伐。暮色渐深，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而身后小院中的聂怀桑，也终于收起了那副伪装的面具，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无论如何，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独自面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