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红脸的男人高下立判。
其实武大,武二平时不能说不好。
人挺好的,做父亲,做丈夫,踏实能干能吃苦,对媳妇儿好,对孩子也好。
可人经不住比,有了更好的,一般好的男人就不显得多好了。
至少现在沈莲花和苗翠翠俩妯娌见自家男人没分寸,还要再喝。
两人悄摸摸伸手,首接上手拧了拧兄弟俩的腰间,嘶溜嘶溜。
喝兴头上的哥俩红着脸转头,看向突然发气冒火的媳妇儿,眼里写满了不明所以的茫然。
刚才不是挺好的。
怎么一下子变脸了。
媳妇的心思好难猜。
立刻变得可怜巴巴的武大,武二。
酒也不喝了,哥俩一个抱着孩子,一个带着两小子。
孩子托付给了孩子他爸,终于空出手认真吃饭的沈莲花,苗翠翠。
看见没男人不能疼,不能宠,只能收拾。
总之跨年这顿饭吃得一家和乐。
老二家孩子还小,老三家刚怀了孕,胎还坐稳。
吃了饭,收拾收拾桌子,武家老俩口赶紧吩咐他们各回各家,去休息,不用留堂屋守夜。
还用说吗,压根不用说。
武三凌一手撑媳妇儿腰后边,一手扶着她的手臂,精细的和伺候祖宗没啥两样。
过了春节走亲戚,老大家的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外婆家。
老二家孩子还小,小夫妻俩没去。
老三家离得太远,人没去, 包裹寄不少。
南方某农场,瞧着女儿又又又一次寄过来的风干肉,棉靴,胶鞋,棉衣,棉裤……
沈妈妈看了报平安的信,上面书喜,不书忧。
她面上忧愁不减,对着丈夫不安道。
“静姝也真是的,只说在下乡的地儿多好多好,从未发泄一句不好,恐是怕我俩担心。”
“可咱这做父母的怎么可能不担心,唯一的女儿在千里之外,见不着面。”
“她向来又是个贴心的,被人欺负了,过得不好也从来不说,可我这个当娘的心里就不是个味。”
“老沈啊,你说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一辈子我们俩还有没有见到女儿的希望。”
低矮的木头房,西西方方的一间,空间狭窄,更谈不上光线好与不好。
立在床边的男人极瘦,他瘦削的脸上架着副文人眼镜,脸色粗糙蜡黄,只一身文气格外出众。
手里捧着书信,仔细看去他的手微微颤抖,绝不像他的表情那么淡然。
“会的,终有一天我们会重回京市,重新见到女儿,在这之前一切的忍耐都是值得的。”
与他瘦削单薄的身子骨不同,鬓角眉梢染上雪白的男人说话铿锵有力。
声线带着的莫名笃定安下了沈母的心。
丈夫说的不错,就算是为了女儿,他们也要努力坚持到黎明来临,而绝不能跌倒在黎明的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