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身后听着雨声打盹的周总管。
“摆驾慈宁宫!”
横空出世的几个字将打瞌睡的周总管惊醒,他睁开朦胧的双眼。
呆呆瞧着兀自起身且大步朝门外而去的真武帝,那背影真宽阔,周总管却来不及欣赏陛下的英姿。
啊!
啥意思!
周总管发散的目光重新聚拢,冒着精光的眼神看向敞开的窗棂。
外头雨下得和在天上倒水没啥两样,雨这么大,雷声那么大。
一边苦着脸追上陛下的脚步,一边心里泛苦水。
陛下您就不能可怜可怜老奴,外头雨下的那么大硬要出去。
万一淋了雨,感了风寒,龙体抱恙,太后肯定请咱家去慈宁宫喝茶,咱家不想去。
雨下得大,真武帝坚持要去,没有安排肩舆。
真武帝前头龙行虎步,后头周总管努力撑高伞,小碎步迈的飞快。
努力跟上前头主子的步伐,两个人来得急促又隐秘,知道的人不多。
真武帝轻车简行来了慈宁宫,没有打扰太后,径首朝沈静姝下榻的后殿而来。
周遭的雨势越来越大,黑沉沉的天空乌云压顶,真武帝静悄悄站在耳房旁的走廊。
外头的雨飘进来,几乎将这处长长的廊道浸得湿透。
他身上湿透的衣服紧紧贴着身,男人却犹自未觉,只盯着厚厚的墙不知看了多久。
他背后雨势滔天,电闪伴随雷鸣。
周总管站在旁边抹了抹额头快要盖上眼的雨水,满脸狼狈。
打从出了门到现在脸色就没好过,愁的哟。
我的陛下,不是奴才说您,你冒着雨过来是为了啥。
就为了在一墙之隔的沈姑娘廊下充木头,傻站着当望妻石的吗。
您倒是进去呀!
问题人家也不知道您这么发癫,想来就来,来了就露怯。
周总管藏不住心思,偷偷觑了眼身前佯装木头人的陛下。
很好,全身湿得透透的,很大概率会生病。
心里嘀咕他家陛下的周总管目光终于飘到了男人的侧脸。
他利落的脸部线条稍稍有些绷紧,像是在克制某些难以言喻的,突如其来的热潮。
周总管立于真武帝身侧半步之遥,他看不清他整张脸的神情。
但离得近,很轻易能够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努力克制,却怎么都克制不了汹涌澎湃的感情。
如同身边燃烧的簇簇烈火,存在感强的难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