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西街酒楼。_6·吆¢墈/书\网, *追¨醉^鑫/璋,踕.
酒楼里空荡荡的,只有伙计在角落里打盹。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未散尽的血腥味,混杂着被水冲洗过的木地板的潮气。
二楼的雅间里,卓荧端坐席上。
桌上只放着一壶温好的淡酒,两只陶杯。
窗户开着一道缝,能听到街上传来的一两声犬吠。
候铭站在她身后,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只有眼神,偶尔会随着楼梯口的响动而微微转动。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一轻一重。
轻的是王德,他满脸堆笑地推开门。
重的是王陵,他身着锦衣,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卓荧身上。
“让夫人久等了。”王陵一拱手,声音洪亮。
卓荧微微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未起身,也未答话。
王陵坦然落座,王德则识趣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一时间,雅间里只剩下窗外吹进来带着凉意的风声。
王陵没有看卓荧,而是拿起桌上的酒壶,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又给卓荧的空杯满上。
他端起酒杯,凑到鼻尖闻了闻。
“酒是好酒,可惜,淡了些。”
他放下酒杯,终于看向卓荧,“夫人从蜀中远道而来,想必,喝不惯我们上党的薄酒。”
他没有问身份,而是首接点出了来处。.幻*想′姬+ ′毋¢错/内?容¢
卓荧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家乡的酒,太烈,喝多了,容易误事。
这上党的酒,刚刚好,能提神,不上头。”
她的话,温婉柔和,却将对方的试探,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
王陵笑了,笑声很爽朗:“看来夫人是同道中人。
既如此,王某便不绕圈子了。
夫人手上的‘奇货’,王某想看看。”
卓荧对候铭使了个眼色。
候铭从怀中取出一个用锦布包裹的木匣,放到桌上。
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用手指在木匣上轻轻叩了三下。
这是一种暗号,也是一种展示。
王陵的眼神,在那只叩击木匣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那只手,骨节分明,虎口有茧,稳如磐石。
候铭缓缓打开木匣。
匣中,是一块玉璧的残片。
王陵的身体,微微前倾。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块玉璧,看了足足有十息。
昏暗的雅间里,那玉璧上的龙纹,仿佛在缓缓游动。
“天子六器之一的苍璧……的残片。”
王陵缓缓靠回椅背,一字一句地说道。
“王家主好眼力。”卓荧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
“此物,夫人想换什么?”
“三千石粮食,五百匹麻布。^看\书¨君¢ ·已′发+布¢最¨芯~璋`劫?”
卓荧将木匣推到王陵面前,“价钱,按市价,用黄金支付。
这块玉璧,是订金,也是诚意。”
王陵看着那块玉璧,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粮食和布匹,上党郡,我王家库里有的是。”
他将木匣推了回来,“但这玉璧,太烫手。
夫人这诚意,王某怕接不住。”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我王家倒是对蜀中的蜀锦、漆器,更感兴趣。
不知夫人的商队,可否行个方便?”
“生意,本就是有来有往。”卓荧微微一笑。
“好!”王陵端起酒杯,“
就凭夫人这句话,你这个朋友,我王家交了!
粮食布匹的事,你让你的管事,首接去我府上谈!”
说完,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便走,竟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走到门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卓荧说道:“对了,夫人刚来,或许不知。
这长子县,最近不太平。
尤其是这西街,常有郡兵出没,清剿流匪。夫人是良善商人,还是少来此地为妙。”
说完,他便大笑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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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陵的马车刚消失在街角,雅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砰”的一脚踹开。
郡尉李凯带着两名按刀的亲兵,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一股军人的煞气,瞬间冲散了房间里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