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胸?!”
“疯了!简首是疯了!”
秦琼的夫人贾氏,本就悲痛欲绝,听到这话,更是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门外的程咬金等人,也是听得目瞪口呆,议论纷纷。
“开胸?这……这能行吗?”
“闻所未闻啊!这不是胡闹吗?”
杜荷在一旁急了,连忙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我与师父在医学院,曾解剖过死囚尸首,对人体五脏六腑的构造了如指掌。*s¨i¨l/u?x_s?w·./c?o\m~翼国公的病灶在肺腑,浊水不出,神仙难救!唯有在肋下开一小口,将浊水引出,方有一线生机!此法,是殿下亲传的‘外科之术’,绝非妖术!”
“解剖尸首?!”
众人闻言,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看孙思邈和杜荷的眼神,都像是见了鬼一样。
卧房内外,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反对声,质疑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都给孤闭嘴!”
一声暴喝,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李承乾站在床前,环视众人,目光如电,他走到孙思邈面前,一字一顿地问道:“孙神医,你有几成把握?”
孙思邈迎着李承乾的目光,毫不退缩,沉声道:“若不行此术,十死无生。若行此术,老夫……有五成把握,能保住国公性命!”
五成!
在这等情况下,五成,己经是一个高得吓人的数字了!
李承乾点了点头,转过身,看向己经完全懵掉的秦怀道和贾氏夫人。
“秦夫人,怀道。我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但是,这恐怕是翼国公唯一的活路......”他的声音放缓,看着秦怀道继续说道:“孤认为可行......”
“好!”秦怀道看着李承乾,目中含泪,坚定道:“就按孙神医说的办,我相信殿下!”
“这……”贾氏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是咬咬牙,点了点头。
......
而在遥远的大唐西境,瓜州城外。
一个衣衫褴褛,背着巨大行囊的年轻僧人,正躲在一处沙丘之后,望着灯火通明的城关,眼神坚毅。
他双手合十,低声诵念了一句佛号。
“弟子玄奘,为求无上大法,纵使前路百死千难,亦绝不退转。”
说完,他绕开关隘,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那片茫茫无际的黑色戈壁。
没有人知道,一场即将改变整个东方世界思想格局的伟大远行,就在这个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长安的夜晚,悄然拉开了序幕。
......
既然决定开刀,秦琼很快便被转移到了医学院的手术室内。
一场在大唐历史上,堪称开天辟地的外科手术,即将开始。
几大盆滚烫的热水,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杜荷正指挥着几个手脚麻利的东宫内侍,将一套造型古怪的银制器械,反复地在沸水中蒸煮,又用酒精反复擦拭。
手术室外,是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程咬金、尉迟恭这些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猛将,此刻手心里也全是冷汗,不停地来回踱步,像两头被困在笼子里的老虎。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年那般漫长。
突然,“吱呀”一声,手术室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了一条缝。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秦怀道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声音都在发抖:“怎么样了?我阿耶他怎么样了?”
门内,走出来的是杜荷。
他摘下脸上蒙着的白布,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看了一眼众人,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破音:“成功了!手术很成功!”
轰!
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像是一道春雷,在沉寂的大厅里炸响!
“成功了?”
“叔宝有救了?”
程咬金一把抓住杜荷的肩膀,力气大得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小子!你没骗俺老程吧?”
“没……没有!”杜荷疼得龇牙咧嘴,“浊水己经引出,足足有一大盆!翼国公的呼吸,己经平稳下来了!师父正在为他缝合伤口!”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秦琼的夫人贾氏,闻言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只是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