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衙门外,春日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可刚领完这个月俸禄的官员们,心里却结了一层冰。`墈`书·屋+ -免!废+岳′犊/
他们手里攥着的,不再是沉甸甸的铜钱或是银饼,而是几张轻飘飘的纸。
纸张质地精良,印着繁复的花纹和“大唐宝钞”、“壹贯”、“伍贯”等字样,角落里还有一个鲜红的、陌生的印章,以及一串谁也看不懂的数字。
“这……这是何物?”
“说是太子殿下弄出来的新钱,叫宝钞。”
“纸?纸也能当钱使?户部这是在戏耍我等朝廷命官吗!”
人群中炸开了锅,质疑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刚正不阿”的张玄素,此刻脸色铁青。他拿着那几张“宝钞”,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他愤怒的,并非是俸禄的形式,而是此事背后所代表的,对国家信用的践踏。
历朝历代,货币皆以金、银、铜等贵金属为本,此乃千年不易之规。如今,太子仅凭几张纸,就想取代真金白银?这简首是动摇国本的胡闹!
“诸位同僚,稍安勿躁!”张玄素沉声开口,他一说话,周围立刻安静下来。
“此事,绝非小事!货币乃国之血脉,以纸为币,无异于自毁长城!老夫这就去太极宫,面见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张玄素振臂一呼。
“我等,愿随张公同去!”
“对!必须让陛下给个说法!”
一群官员义愤填膺,跟着张玄素,气势汹汹地就往皇城方向走去。\珊!叶+屋^ ,庚_新/最\筷+
然而,人群之中,有几位平日里与东宫走得近,或是消息灵通的官员,却悄悄地落在了后面,眼神闪烁,并未跟上去。其中,就有大唐第一喷子,魏徵。
他看着张玄素等人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心里嘀咕:“这老张头,真是不知轻重,这什么该喷什么不该喷,老夫还不知道吗,老夫都没开口,你急什么......”
他没去太极宫,反而转身,叫上自家管事,首奔朱雀大街上那座新开的,门口立着两尊巨大石狮子的“大唐皇家银行”而去。
……
甘露殿内。
李世民正美滋滋地看着堪舆司送来的辽东矿产勘探简报,上面用朱笔圈出的几个位置,看得他心花怒放。
“好!好啊!高明,你那个堪舆司,真是朕的聚宝盆啊!”
李承乾坐在一旁,悠哉地喝着茶,对老爹的财迷样己经见怪不怪了。
就在这时,王德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陛……陛下!太子殿下!不好了!张……张玄素大人,带着几十位朝臣,在殿外求见,说……说是要弹劾太子殿下,祸乱朝纲!”
“哦?”李承乾眉毛一挑,来了。
李世民的脸则瞬间拉了下来,他刚夸完儿子,就有人来拆台,这不是打他的脸吗?更何况,这宝钞的事,他也是点了头的。`0_0/暁\说′惘¨ ?冕^肺·跃/犊+
“让他们进来!”李世民冷哼一声,坐回了龙椅,摆出一副帝王的威严。
张玄素领着一众官员鱼贯而入,一进殿,便齐刷刷跪倒一片。
“陛下!臣有本奏!”张玄素将那几张宝钞高高举过头顶,“太子殿下私印宝钞,以纸代币,此乃取乱之道,动摇国本之举!自古以来,闻所未闻!长此以往,国家信用何在?百姓人心何存?恳请陛下,明察秋毫,立即废除宝钞,严惩倡议之人!”
“恳请陛下,废除宝钞!”身后官员齐声附和,声震殿宇。
李世民面无表情,看向李承乾揶揄道:“高明,你自己说吧。”
李承乾站起身,先是对着李世民躬身一礼,随即转向张玄素等人,带着一丝笑意,缓缓开口。
“张公,诸位大人,稍安勿躁。”
他从怀里也掏出一张宝钞,展示给众人看:“此物,名为‘大唐宝钞’,为何能当钱使?非因其为纸,而是因其背后,有整个大唐的国库,有我父皇的无上皇权,有大唐皇家银行的黄金白银,作为担保!”
“本宫可以向诸位保证,任何持有宝钞之人,随时可以去皇家银行,兑换等额的金银!绝无二话!”
“哼!巧言令色!”张玄素根本不信,“银行里那点金银,如何能抵得上天下钱财?等将来推广开,一旦百姓蜂拥挤兑,银行倒了,这宝钞,便真成了废纸一张!届时,天下大乱,殿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张公多虑了。”李承乾笑道,“百姓为何要挤兑?宝钞比铜钱更易携带,比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