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靠,颠沛流离,这是显而易见之事。”
毛小方心情沉重,继续问道:“您长久未归,是否对我与师父心存怨恨?”
雷罡坦诚相告,平静地回答:“一夕之间失去所有,甚至连至亲之人都将我驱逐,那时我确实怒火中烧,满腔愤慨……”
然而,他稍作停顿,话锋一转:“然而,历经二十年的漂泊生涯,我己步入暮年,且双眼失明,许多事情也逐渐释怀,再没有什么能比回到故乡更好的事了。”
雷罡从床榻上起身,迈步走向门口,定睛望向窗外璀璨的夜空,仿佛在凝视悬挂在空中的那轮洁白无瑕的圆月,低语道:"这一切的罪责皆源于我年轻时的轻狂与无知,那时我自恃拥有一些微薄的道术,便西处与人争强斗狠,甚至对父亲的谆谆教诲置若罔闻。
一怒之下,我决定远赴南洋闯荡一番,希望能为父亲挣回颜面,成就一番事业。
然而,当我真正踏足南洋的那片土地,我才深刻体会到何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父亲传授给我的诸多道理,如今看来,无一不是金玉良言。
只可惜,我醒悟得太迟了!"
"记得当年我初抵南洋不久,便与当地一位降头师展开了一场对决。
我最终以惨败告终,不仅导致双眼失明,甚至险些失去性命!"
言辞之中,雷罡轻轻解下了缠绕在脖颈间的围巾。
只见他的脖颈处,横亘着一条明显的红线,仿佛是被利刃划过留下的痕迹!
原来如此,即使现在南方气候尚未转凉,可他依然执着地在脖颈间佩戴这条围巾。
毛小方看到这一幕不禁惊愕万分,疑惑地道:"师兄,您脖颈上的瘢痕究竟是如何造成的?"
雷罡将围巾再度系好,长叹一声道:"这是我在南洋遭遇的一种可怕符咒——斩头降所致。
这种咒术极其凶恶,一旦稍有疏忽,掉落一根毛发,施术者便能轻易将你置于死地!
我正是不慎中了这样的诅咒,差一点便命归西天。
经过这次生死历练,我方才彻底领悟父亲当时的深深苦心。
回想过去,我实在是太过急功近利,这正是修道之人极大的忌讳。
幸运的是我得以死里逃生,否则早己魂归极乐。"
接着,雷罡缓步来到毛小方面前,轻轻拍打他的肩膀,欣慰地笑道:"父亲将伏羲堂托付于你手中,实属明智之举。
在我归来后,听说不少道士对伏羲堂及师弟赞誉有加,在我们甘田镇,更是无人不对你崇敬备至。
师弟,你并未辜负父亲的殷切期望,可以说是超越自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毛小方连连摆手道:"师兄,你言重了,这话实在让我感到惶恐不安!"
雷罡微微一笑:"师弟,我这话可是发自肺腑之言。
无论是资质天赋或品德修行,你均在我之上,父亲的眼光果然无误。"
毛小方深受感动,感慨道:"师兄你越是如此夸奖,我反而越发惭愧。
想到这些年来你独自在外漂泊,饱尝艰辛困苦,我心中实在是……"
"好了。"
雷罡豪爽地大笑道:"哈哈哈哈既然你如此挂念我,那就欠我一份人情吧,日后若有机缘,我再来寻求你的帮助,以此偿还这份恩情。"
"师兄若有所需,尽管吩咐便是!"
师兄弟二人终于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而远在客栈当中的张玄缓缓收回目光,冷笑一声,这雷罡身上藏着浓郁的阴煞之气,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废掉毛小方的修为。
不过有他在,毛小方的修为倒是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