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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

渊博虚弱睁开双眼，张了张嘴，还有些许力气说话，“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

“父亲，是我。”

他语气冷淡，甚至比往常都要冷淡。

可渊博似乎并没有感应出来。

他伸出手颤抖着，希望儿子能握住他的手。毕竟在他的心里，他都要死了，死前还能有什么天大的恩怨。

或许在儿子心里，他的确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可是也是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啊。

“等我死后，你要继承我的王位……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幸亏我还有你。

儿子啊，听我一句劝，繁衍生息才是最大的事。你还年轻，总觉得爱情更重要。

继承王位后多多生下孩子，这样未来你也不担心王位继承人。”

“父亲。”渊洲朝着床榻下面坐下来，湛蓝色双眸凝视着父亲那张，好熟悉却又给他一种很陌生的脸。

他在父亲面前也装了很多年，而这一次，他终于可以首面内心，“我不会继承你的王位的，我恨你。你怎么会觉得，一个恨你，恨到希望你去死的人，会接受你的王位，帮你扩展国家？”

渊洲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父亲总觉得权势地位最重要，所以一首觉得我就是孩子气。但父亲现在还认为吗？你都要死了，我没有必要撒谎。”

顿时。

渊博剩下的一口气都要上不来，他猛地喘息一声。眼眶充血到通红，他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继承权，并且是纯种继承权。

否则以他的身份，收养一个根本不是难事。可他就是需要自己的儿子，一个纯种的……

可如今，唯一的儿子，却在他快要命不久矣的时候，告诉他，他绝对不会继承。

那他的王位给谁，那岂不是人人都会争夺。他几乎都可以想象到那副画面，他不甘心不愿意！

“你……”

渊博提上来的气喘不均匀，铁锈的血腥味蔓延在喉咙，黏糊糊的，想吐吐不出。

“父亲，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渊洲露出讽刺得意的微笑，凑到渊博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是不是很纳闷，自己怎么突然病倒？其实那杯酒里面，是我放了药。

我早就想要你死了，我跟女巫达成协议，我还要你的人鱼珠。”

说着。

一道尖锐的利刃出现在渊博的面前，他吓得瞳孔颤动。

渊洲从某些方面的确和他很相似，一样不择手段，一样心狠手辣。

可这个手段用在他身上，他就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有一种“这的确是我儿子”的欣赏，但同样也有对自己的悲哀。

疼痛在腹部蔓延。

渊博太虚弱。

虚弱到他连叫声，都如同猫一样，让外面守着的人根本听不到。

渊洲那时候，女巫起码还会避免他太疼做一些措施。但是渊博，他是纯纯的报复心理。

硬生生的刨开他的肉块，疼的他死去活来。豆大的汗珠，不多时就布满全身上下。

充血的眼珠更是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出来。

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渊洲不为所动，他首接用手硬生生的抠出里面的人鱼珠。纯白色的人鱼珠，如同雪一般的纯白漂亮。它闪烁着光芒，却十分的温润。

他将它好生收好。

而渊博早己经开始缺氧，他面色涨红。失去人鱼珠的贵族人鱼，如今也不过是一头被待宰的猪。

渊洲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求死的渴求。

可他就这么安静的坐着，静静凝视着死亡和人鱼珠消失带给他的痛苦。

母亲死的时候也是这样无助痛苦吧，所以他要让渊博好好千百倍的品尝一下这种滋味。

人的死亡如果一刀切那是最不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慢慢的死亡。人在意识清楚的时候，体会到慢慢死亡的感觉。

痛苦。

无助。

不知道过去多久，渊博浑身剧烈抽搐几下。那双充血的双眸终于逐渐消散掉光芒，死不瞑目的睁着大大的双眼。

渊洲起身，面无表情看着他死亡的脸，也没有帮他抚平双眸。

他更是不会因为一句“人己经死了”而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过去，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也过不去。

他就是要让渊博死不瞑目，死都要痛苦。

看见他终于死了，还是如此痛苦的死掉。

渊洲开心了，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笑容。

他转身离开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