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戎浑身一僵。

等他回头，看到那肤如凝脂的少女，顽强的防守转瞬间丢盔弃甲。

趁他分神，有人偷袭将陶瓷花瓶砸到周戎后脑勺。

恶狠狠的，陶瓷碎片分崩西溅。

安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会出现在周戎和别人发生冲突的现场。

她没有刻意的往哪里走，也没有好奇心起循着打斗声找来。

她戴着耳机，仅仅是想离开学校，赶去赴庆功宴的约。

而她刚刚站定，无意识一瞥，就见周戎被人偷袭。

沉重的青花瓷瓶朝他后脑勺袭击而去。

来不及有所反应，瓷片在少年身上碎裂飞溅。

安柠倒吸一口冷气，几乎下意识就想冲过去制止。

可她想起那天早晨少年看她的眼神。

——冷漠，尖锐，不耐烦。

脚步硬生生止住。

算了。

不要多管闲事了。

不要再同情心泛滥，给他添麻烦了。

她面无表情，迈步离开。

纯白的裙摆划过门边，仿佛从不曾出现过。

周戎眼睁睁看着她无动于衷的离开。

她再没有像从前那样，为了保护他向他奔来。

瓷瓶在头上炸开，周戎听到了珍贵易碎品碎裂的声音。

心脏一下被掏空。

她走了。

她终于放弃了是吗？

他恍惚意识到：

他成功的把上天赐予他唯一的救赎，摧毁了。

不是假想，而是真实发生在眼前，他亲眼所见。

心像是从万米高空急速坠落，急迫的后悔催促着他做些什么。

“周戎，你瞧你动的哪门子气？你为她拼命，人家连正眼都不肯瞧你。”

“人长得丑就别肖想天仙了。”

“你猜她为什么上台跳芭蕾？校庆来了多少大人物你知道吗？但凡其中哪个瞧上她了，她就翻身了！”

“你穷，就一辈子别想得到想要的！”

“我们哥几个看上她是她的福气！”

污言秽语时远时近。

周戎呆站在原地。

世界好似一下子崩塌，亟待重建，可却绝望的发现，无论他怎样努力，也无法将世界恢复原样。

但转念一想。

她还是离他远一点好。

她被这群人盯上，全是因为他。

回想那天被关在卫生间，全身冰冷濒死。

他一个男人尚且无助绝望，换做是她……他不敢想。

比起刚才的攻无不克，周戎此刻全然丧失斗志，后腰上被猛踹一脚也不知反抗。

他倒在地上，任由拳打脚踢落在要害，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