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安柠分开,他就去了贫民窟,在以前的老房子边待着。
养母早在一年前车祸后,就被安柠安置到了别处。
老房子早己空置许久。
巷子还像从前那样,脏污、逼仄,空气里源源不断蒸腾着死鱼烂虾的腥臭,偶尔经过几个喝得烂醉的醉汉。
从前总想摆脱逃离的腌臜之地,如今只有待在这里,他才能靠着过去的回忆,冲散她对他的恨与厌恶,稍稍喘息。
他半夜回到御园,始终睡意全无,心痛难忍。
呆坐在书房,靠看着手机里从前的她,缓解崩溃。
看得眼睛疼痛难忍,他就一遍遍反复去听从前她发给他的语音消息:
“周戎,照片上的点心好好吃啊,我明天带过去你也尝一点!”
“周戎,这个菠萝好酸啊!”
“周戎,你怎么不说话?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甲乙丙丁一起叫了辆车,车到了,只有甲上了,猜猜为什么?”
“啊,不对啊,这也算不上是笑话……我告诉你答案哦,因为这是辆装甲车哈哈哈哈……”
笑声像银铃活泼。
越听,头越疼。
眼里的苍凉与无助,难以被泪水无法洗去。
他想不通她为什么那么怕他?
他自认为是了解她的,她不是个会向未知恐惧轻易低头的人。
那就是过去己经发生过的事了,她信了一些传言。
可论及狠戾的手段,她大哥闻屹森并不比他逊色多少。
闻屹森年少时便盛名远扬,横行无忌,是当时一众太子党中的领军人物,他做的出格事不胜枚举。
有闻屹森做对照,他不认为他传言里的那些手段,会吓到她。
隐形眼镜的边角摩擦着眼球,痛意艰涩。
即便他再盲目乐观,也察觉到了事态的失控。
为什么?他帮了她,她对他的厌恶却没减少半分呢?
唯一的解释,是她将从前栾家那些人做的恶事,都算在了他头上。
栾肃只能寄希望于此。
他不敢想、更不敢承认,她厌恶他,是厌恶他这个人、以及灵魂,无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