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症。”
不情不愿告退,方令仪抿着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相人觉得这桩婚事如何?”
等到方令仪走远了,方刘氏身边的侍俾问道:“沈大人虽然比小公子年长数岁,可仔细论起来,这样年轻有为的女子,放眼全青州城也找不出几个。”
就算和贺兰将军相比,侍俾心想,沈大人也不逊色了。
这他自然知晓,方刘氏叹气,若是想把仪儿留在身边,能时不时走动相见,沈可均确是最无可挑剔的人选。
样貌品行资历样样数得上号,况且有了州牧正夫的身份,仪儿日后即使见了将军府的人,也没有不长眼的敢拿之前的事上来冲撞取笑。
方刘氏之所以托母家的人千里迢迢在江南一带为方令仪寻找合适的妻家,正是因为担心仪儿和将军府的纠缠传出去凭空招人轻视。
沈可均知道前事还仍旧上门提亲,又与方闻章有同僚之情,就算这情谊多少其实不好估量,起码也能看在刺史大人的份上,不至于婚后苛待仪儿。
“如相人所说,这合该是一件好事?”侍俾为正夫添茶:“那为何相人看着还是有些愁眉不展,莫非此桩婚事还有旁的隐情?”
叹口气,方刘氏揉了揉眉心。
若说他唯一迟疑的事,那便是临嶂的风俗,实在是有些让方刘氏忧心。
眼下两家不过是有了意向,连纳吉这一项礼数也没走,便要仪儿收拾行李去沈家住上一月。这一个月说是小住,让女子郎君提前看看有没有不合宜的地方,免得两人满心欢喜住到一个屋檐下却发现习惯性情样样不和,但——
方刘氏再叹一口气,除非做到最后一步,否则仪儿就是被人占尽便宜也只能忍着。
女男之间的事可不是光天化日下彼此站着讲两句话就能概括的,方令仪人都到沈家的地盘了,第一日人家以礼相待,处处保持距离挑不出错,第二日人家靠的近了些,说小公子我教你写字,都是要成婚的人了,兴许教着教着手就搭到一起了。这能和谁说理去?
到了第三日人家尽显地主之谊,说提前让你感受一下正夫待遇,请方令仪吃饭时坐在身边,保不齐距离近到随便一动腿两人就蹭上了,隔着布料碰一碰又不是过分的事,难不成仪儿还能义正严辞请人家自重?
沈可均文官出身,和文官比口舌有多么不明智,和方闻章过了这么些年,方刘氏自己清楚得很。
紧接着第四日,人家彬彬有礼请仪儿到床边坐一坐,说将来圆房就是在此处,小公子提前见见免得紧张。床都见了,浴房还能不见?放衣裳的箱柜还能不见?那避火图呢?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见不见?
第五日人家重新冷淡自持回去,说方小公子昨日情之所致难免唐突冒犯,但我心里是很看重你的,我不愿你误会我,今日你我还是克己复礼保持些距离为好——
可情窦初开的小郎君哪能识得其中真意?三十六计中如何讲的,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昨日才那么亲近,保不齐连脸都贴到人家嘴上,今日便忽冷忽热,两相对比,落差之下谁能淡然处之?
必定是面上硬撑着,说些无所谓的话,心里却如同万蚁啃吃,抓心挠肝地想寻出名头和人家再亲近些才好。
心思一乱,这便容易昏招迭出。
掉个帕子佯装不见,请人帮忙这都算是顶端庄的手段;故意在路上崴了脚,痛呼数声跌坐一旁,等着叫人扶起来勉强也能理解;最怕的就是回房后明知人家等下回来,偏偏做那无知无觉的虚伪样子把衣裳褪了沐浴洗澡。
白白送到人家眼前还以为自己的小心思没人看得清楚,方刘氏略一想想便要心梗。仪儿性情虽然被他养的骄纵了些,本性却是不坏。论起女男之间这些推拉缠绵的要领,他更是一窍不通,以为有了婚约也不过是和幼时青梅竹马一样玩笑做闹。
这万一被人利用……
“相人何需忧心至此,”侍俾宽慰到,“小公子尽管不通晓其中关窍,可相人日复一日教导下来,想来也知道事情轻重,不会随意学那起子青楼做派,让大人相人数年的心血白费。”
但愿如此吧,方刘氏摇摇头,一月为期,但愿仪儿的脑子能清醒些,别被人牵着走还替人数钱。
“你去叫人仔细准备行李,”方刘氏吩咐侍俾,“既是小住,便不要大包小裹的好似提前嫁过去了一般。”
但也不能让仪儿过得太清苦,方刘氏一时只觉得有操不完的心,沈可均两袖清风贤的有口皆碑,万一对方家里真的谨遵圣人训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