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桓曦所说,由于平王陷狱,天牢守卫格外森严。/零~点!看¨书^ *芜,错\内′容?一连过了三道把守,桓昭才被引到关押邹黎的牢房前。
“世女,此处便是了。”
牢头是桓曦的人,见了她自然要表表忠心:“有世女吩咐,小人未曾亏待邹大人。只是牢中条件艰苦,又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小人纵使能在饭食上略略松手,旁的却是不好做了。”
知道牢头说的是实话,桓曦点头:“算你有心,且下去吧。”
“妻主!”
这边牢头尚未走远,那边桓昭看到邹黎在草席上散着头发,却已忍不住情绪,抓着栏杆便呜咽起来:“是……是我的错……呜呜……我不该意气用事……也不该故意埋怨你,见你来了京城也不肯去找……”
“小昭,你——”
邹黎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也是酸涩,但小昭虽然腔调呜咽,话却是很密,以至于邹黎想关心他几句也找不到机会,只好劝道:“如何便哭成这样?你莫不是忘了我还有狮子猫陪着?”
令人想不到的是,邹黎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桓昭却更加悲从中来:“跑……呜呜……它跑了……二宝……还在,猫妖……呜呜呜……已经跑了。”
“你……就是在骗我……骗……”
压根收不住悲声,桓昭攥着牢房栏杆差点要哭撅过去,气氛烘托至此,邹黎一时间也感触颇深,鼻子一酸便要落泪。
“噫,你哭什么?”
邹黎刚酝酿出几分泪意,桓昭口中不知跑到何处去的“猫妖”却在她脑中嘁了起来:“他以为你要死,你还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死吗?嗯?演着演着自己还当真了,新上任的巡海谕使?”
你瞧世女那表情,2023和邹黎蛐蛐,好像生吞了一只蝗虫似的——世女知道永熙帝对邹黎真正的处理决断,但出于给桓昭一个教训的想法,桓曦恐怕到现在都没和他说实话。?白.马`书+院- ?首?发!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2023啧啧,桓昭这次是被治得老实了,可看他在这里为了外女哭天喊地泪淹天牢,难道桓曦心里就舒坦了?
说句糙点的话,桓曦一个不留神死了,桓昭都未必能这么哭!
“收收吧,”桓曦果然像2023预料的那样面色不虞,“天牢不是能久待的地方,你明日还要出嫁,时候不早了,该回了。”
他不回,桓昭连连摇头,眼泪都把牢房前头的一小块地打得精湿,什么素未谋面的妻家,他不嫁!
“桓昭!”
声音中带了警告,桓曦显然是不准备让他在牢中继续拖延下去:“圣旨已下,你当全家有几条命能陪着你抗旨胡闹?才吃了教训,你竟转眼就忘个精光?!”
个不长记性的!
沉着脸瞪一眼邹黎,桓曦上前把桓昭的手指一根根从牢房的栏杆上掰下来。
——哭什么哭!走!
*
“公子——”
寅时刚过,洗砚便在纱帐外催促桓昭起身:“时辰已到,公子若是再贪睡,便要赶不及梳洗整饬了。”
公子?
眼瞧榻上的人影动也不动,洗砚心中忽然漏跳一拍。
邹黎出了这样大的事,世女又是子时才带着胞弟从牢中回来,以公子的性格,他不该在几个时辰内便睡得这样沉的。
莫不是公子一时想不开,洗砚被他的推测惊出一身冷汗,趁人不防,偷喝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公子!”
洗砚又叫了几声,桓昭却仍是静静地没有反应。
顿觉不妙,洗砚不敢再耽搁,匆忙勾起纱帐便要去探桓昭的鼻息。+2¨3·d·a¨w¨e_n.x~u.e~.!c-o`m\然而他刚分开帘子,却见人睁着眼躺在床上默默流泪,枕边颈侧洇湿一大片不说,脸上更是有些浮肿,俨然是一夜未眠的模样。
可是洗砚又做得了什么呢?不过是咽下一口叹息,转身取了热帕子来,敷在桓昭脸上给他勉强消肿而已。
“帮我梳头吧。”
帕子变凉只花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胡乱擦了擦脸,桓昭坐到镜前,全无收拾容貌的心不说,便是看到自己的脸变得乱七八糟,也平静地没有一丝反应。
眼下的光景和他预想中相差太多。
良人不复,情投意合也成了笑话。挣扎无用,便是他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洗砚也照样会遵循长姐的吩咐把他重新打理成能见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