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有些失落，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门铃响了。

祁澜打开门，依旧是每日都会见到的男人。

他的手里，依旧拿着饭盒，是他亲手做的。

很自然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双拖鞋，穿上后进入客厅。

很细致的把饭盒摆好。

饭盒是两人份，等祁澜坐下后，男人己经把筷子递到跟前。

祁澜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两菜一汤，眼眶忽然有些发热。

她昨天没给出任何回应，甚至连一个明确的表情都没有，她以为他至少会失落几天，没想到今天还是准时出现在这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今天怎么没去上课？” 她接过筷子，声音低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凌煜橙正给她盛汤，闻言动作顿了顿，随即把碗推到她面前，语气平淡：“有点事耽搁了，跟老师请过假了。”

其实是昨晚淋了雨发了低烧，早上起来头还昏沉，怕在教室里忍不住咳嗽影响她听课，索性待在公寓里处理些工作，顺便琢磨着她最近爱吃的口味。

祁澜哦了一声，低头喝了口汤。

是她喜欢的玉米排骨汤，炖得软烂，甜丝丝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帖了心底那点莫名的慌乱。

“这个鱼香茄子，你尝尝看。”

凌煜橙夹了一筷子放在她碗里，“上次见你在食堂盯着这道菜看了很久，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她愣住，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在食堂看过这道菜，他却连这种细枝末节都记在心上。

筷子上的茄子还冒着热气，她咬了一小口，酸甜的酱汁在舌尖散开，眼眶却突然更烫了。

那些被遗忘的时光里，他是不是也这样，把她的喜好一点点攒起来，酿成了独属于他们的味道？

“怎么了？不好吃吗？” 凌煜橙见她眼眶泛红，立刻有些紧张。

“没有。” 祁澜赶紧摇头，飞快地眨掉眼里的湿意，“很好吃。”

她夹起碗里的茄子，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像是要用食物堵住那些快要溢出来的情绪。

凌煜橙看着她低头吃饭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垂着，像受惊的蝶翼，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其实比谁都紧张，怕她觉得被冒犯，怕她疏远自己。

可看到她此刻愿意安安稳稳坐在对面吃饭，又觉得所有的忐忑都有了着落。

饭后祁澜要收拾碗筷，被凌煜橙按住了手。他的掌心温热干燥，覆在她手背上。

“我来就好，你去坐着歇会儿。” 他抽走她手里的碗，转身进了厨房。

水声哗哗地响着，祁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厨房门口，那个穿着灰色居家服的背影。

她忽然想起聊天记录里有一条，是暑假前发的：

“凌煜橙你简首是个神仙男友，连刷碗都这么好看。”

后面还跟了个花痴的表情，那时候的自己，该是多喜欢他啊。

凌煜橙洗完碗出来时，看到祁澜正对着手机发呆，屏幕上是他们以前的合照。

照片里的她笑靥如花，踮着脚勾着他的脖子，而他低头看着她，眼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

过了好一会儿，祁澜忽然转过头：“凌煜橙，你说…… 我们以前，是不是经常这样一起吃饭？”

“你以前都叫我阿橙的。”

凌煜橙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祁澜心尖上。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沙发扶手，目光落在她攥着手机的手上 。

屏幕里的合照还亮着，她那时喊他阿橙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打转。

祁澜愣了愣，低头看着照片里自己仰头笑的样子，喉咙忽然发紧。

聊天记录里确实满是这个称呼，带着亲昵的尾音，可她试着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舌尖却像打了个结。

"对不起..." 她小声说，指尖蜷缩起来，

"我好像... 记不起来该怎么叫。"

"没关系。"

凌煜橙立刻打断她，伸手想碰她的头发，半路又收了回去，落在自己膝盖上。

"等你想叫的时候再叫就好，不急的。"

他起身去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像他此刻压抑的心跳。

"凌煜橙，" 她抬起头，睫毛上还沾着点水汽，"你为什么... 这么确定我会想起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