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重了?
什么意思?
宋秋浑身发冷,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很多年前从老家村庄送到京城的一封信。
那时,信上是怎么说的?
【我真的没办法,你救救我吧,他打我,打我和孩子,我活不下去了,他根本不是人,就是个畜牲……】
那一字字一句句本该消失在尘烟的信,此刻又蓦然浮现在眼前,她蓦然怕的发颤。
难道……
难道她会过上…
不,不会的!
她不会过上那种日子的。
她要离开!
她要逃跑!
可惜,好不容易再次娶到婆娘的余家怎么可能放她离开,她越哭越闹,便被关的越狠,甚至每天只给喝点米汤,不给饭吃。
她当年给同乡姐妹算计的一切,如今都报应在了自己的身上。
阿玉遭受过的每一件苦难,她如今都在面对,要一件一件的遭遇。
挨打,受饿,求救无门,她都得受。
*
青棠收到近来宋秋在那户人家的消息后,仔细的欣赏了一番,随后冷笑着撕碎,“日后不用再将她的消息告诉我了。”
信封犹如雪花般落进盆里,玉桃低眉顺眼,恭敬回了声是。
她身上胭脂味有些重,但青棠却只是淡淡瞧了眼,便淡漠的收回目光。
她出事醒来那天,就从玉桃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那时,她就知道,她意外怀孕的事必然有她的手笔。
或者说,背后之人,是她的主子。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了,不是吗?
青棠望着院内即将凋零的桂花树,唇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一抹弧度。
至少,五年内,她的身体不适合怀孕。
青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很开心,特别开心,开心到忍不住笑。
她穿着青色袄裙,徐徐下了台阶,轻抚着粗糙的树干,半垂的眼里满是得逞的冷笑。
“怎么出来也不多穿件?”身后,宋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见她衣衫单薄,拧着眉关心上前。
“没事,我不冷。”青棠身子一侧,躲开他想搂住她的动作,声音冷冷淡淡的,就像冬日漫天的雪,没有一丝温情。
宋拓的手僵硬落在半空,心底憋闷得慌。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问她,就那么不甘心?就那么嫌弃他,怨恨他吗?
他有哪里对她不好!
可这些话在心里流转了千百回,他也始终不敢说出口质问她,想来,那些答案不是他想听到的。
“我刚刚让小厮去请了言哥儿,他待会会来陪你用膳。”宋拓将话引到了言哥儿身上。
青棠冷淡的神情蓦然有些欣喜。
“真的?”
这段时间因为要坐小月子,养身子,宋拓不愿让言哥儿打扰了她,只能隔三差五的见一见,每次都待不了半刻钟。
至于胤哥儿……
从流产事件后,他就沉寂了下去。
后来宋秋悄无声息的嫁人,他便更沉默了,每日不是在书房和言哥儿一起上课,便是去练武场被武师傅教学。
曾经的桀骜,少年脾性,不说全部消失了,也至少消失了大半,沉稳了许多,就连言哥儿有时候都有些诧异。
不过,诧异过后便算了。毕竟,他和青棠一样,不关心除他们母子二人外的任何人。
遂也并没有看见当宋拓的小厮唤他去正院一起用膳时,胤哥儿究竟有多艳羡。
可也只有艳羡,不敢再嫉妒。
毕竟,一月前的梦魇,着实让他惊到了,也让他隐隐明白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