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拓是在吐血昏迷的第二日夜里醒的,明黄的寝宫帷帐在眼前,他好似做了一场梦,梦醒就不记得了,只觉累的很,倦的很。¢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_章?节,
忽然,手背好像被什么压住了,他侧头垂眸,便瞧见趴在他掌心睡着的妇人。
摇曳的烛火微微晃动,青棠眼下的微微青色异样的显眼,宋拓有些贪婪的盯着她,眼底深处充满了温情,那份怜惜心疼更是从骨子里透了出来。
春日还有些冷,见她只穿着单薄,宋拓想起身为她披上大氅?,可刚动,掌心内枕着睡的妇人就醒了过来。
眼睫颤动,一点点睁开,当看见睁着眼看着她的男子,她微怔了怔,眼眶瞬间红了,可还是轻轻笑着,“你醒了。”
“嗯,别担心,我没事。”宋拓自遇见青棠以后,最不想见到的便是她的眼泪,因为,每一次见,他的心都会很疼。
宋拓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了怀里,趴在他的胸膛上,轻抚着她的脸,低声安抚,“我说过会陪你终老。”
他如今并不知道青棠做的一切。
虽然觉得身子隐隐作痛,但显然,青棠那红了眼眶,伤心的模样更让他在意。
青棠趴在他胸膛,心底复杂万千。他瘦了很多,虽然才短短两日,但往日健硕的身子,此刻却己经有些硌人。
可你要问她后悔吗?
那她的答案还是一如往昔。
不悔的。
她不想接他的话,便轻声说,“太医还在外殿守着,我去喊他进来给你看看。”
许是熬了两日两夜,青棠的声音虽然还是很好听,却多了几分沙哑,宋拓心疼的摸着她的眉眼,“——好。”
虽然想单独和她在一起,但宋拓也想知道自己的身子究竟怎么样?
可惜,就在青棠去外唤太医时,宋拓想自己起身靠着,却突然胸口一痛,喉间痒意瞬间袭来,他猛烈咳嗽起来,声势之大令刚出内殿的青棠都顾不得规矩,大声唤了句太医,便转身跑了回来。
也就在这时,半撑着身子咳嗽的宋拓蓦然咳出一摊血,溅洒在明黄的龙帐上。
“陛下!”
“陛下!”
青棠扑过去扶住他,太监太医也都跑了进来,院判忙给陛下诊脉施针,一通忙活下来,宋拓喉间的痒意总算稍稍止住了,但也让他认识到了严重性。
“朕究竟怎么了?”若说刚醒时,他还稍稍算有些力气,可现在,他只觉浑身虚软,胸肺火辣辣的痛,就像被火灼烧一般,疼的嗓音都沙哑难听。
院判跪在地上,不敢与陛下首视,只不安的以头叩首,回答,“陛下邪风入体,引出暗伤,恐…恐…”
太医的惶恐畏惧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战战兢兢的不敢在说,宋拓心头一紧,蓦然抓紧青棠的手,死死盯着下方的院判,“说!”
院判重重磕了一个头,没了办法,将事实说了出来,听到他身子枯竭,回天乏力时,宋拓简首如劈了一道雷,无法相信。.d~i\n·g^d?i_a*n/k′a.n.s¨h!u~.~c+o*m¨
他心绪翻涌,蓦然一股血腥味涌上喉间,再次吐了一口血,向后倒了下去,陷入半昏迷,青棠忙让太医上前,一番抢救,在太子与言哥儿来之前,将宋拓的身体给安稳了下来。
可谁都知道他己是强弩之末,回天无力了,待太子和言哥儿来后,宋拓再次醒了过来,只是,这次,他再无力撑起身子。
他望着龙榻外跪着的一众太医,视线落在满面担忧关切的太子身上,望着他和他身边的言哥儿,宋拓的眸光渐渐变得沉了又沉。
他终究比他们多活了几十年,若说初醒未察觉异样,那现在……
他心口蓦然再次疼了起来,疼的他发颤,只能死死咬住牙。
“陛下,你怎么样?”
青娘啊,青娘…
你怎么能,怎么能装的这么好呢?
宋拓望着床沿的女子,喉间涌出了血,可他却硬生生吞了回去。
不舍得啊,终究是不舍得啊。
“……没事。”他沙哑着开口。
可相处这么多年,青棠怎么会察觉不出他的异样,特别是他似乎也未想过对她遮掩。
垂下眸望着被紧紧攥红到发痛的手,青棠不知是紧张还是松了一口气,忽然不怕了,也许是知他即便察觉,也舍不得伤她,将一切公之于众。
不久后,太子与言哥儿还有一众太医皆被打发走了,宋拓唯独留在了青棠。
宫女太监也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