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地追随着那块下坠的、亮晶晶的物体。
“嗯?”刁奴似乎感觉到头顶有异样的风声,下意识地、微微抬了一下头……
“噗叽!”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粘腻软糯的撞击声响起。
那块饱含着宁甜“惋惜”(没吃到)和“惊吓”(楼下太乱)情绪的麦芽糖,不偏不倚、精准制导,如同被神明之手精确投掷般结结实实地、黏糊糊地——糊在了他那梳理得油光水滑、还簪着朵时兴宫花的发髻正中央!
糖块巨大的黏性,让它牢牢地粘在了他的头发上。
琥珀色的糖浆,瞬间糊住了他精心打理的发髻,几缕发丝被糖浆黏在一起,狼狈地耷拉下来。
糖块上残留的力道,甚至让他那戴得不算太稳的玉簪花都歪斜到了一边,摇摇欲坠。
空气安静了一瞬。
扬起鞭子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他只觉得头顶一凉,接着一股粘稠、甜腻的感觉迅速蔓延开来,
甚至有一滴温热的糖浆,顺着他的额角,慢悠悠地滑了下来,流到了他的眉毛上。
他难以置信地伸手往头顶一摸……入手是冰凉粘腻、还带着点韧劲的一大坨……糖?!
“啊——!!!”一声凄厉、惊怒、羞愤到极点的惨叫,划破了街道的喧嚣。
狗刁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抓头顶那团恶心的东西,“什么东西?!哪个王八蛋敢暗算我?!给我滚出来!”
他这一跳,脚下却不稳。
好巧不巧,他刚才抽打老农时,梨子滚落一地,此刻他脚下正踩着一块被踩烂的、滑溜溜的梨肉。
“呲溜——!”
“哎——哟——卧槽!”
在所有人惊愕、呆滞、以及某些人(楼上雅间)拼命憋笑的目光注视下。
这位前一刻还嚣张不可一世的刁奴,此时脚下猛地一滑,整个人以一个极其滑稽的、西仰八叉的姿势,向后重重摔去。
而他摔倒的方向……
恰好是街角一个因为躲避车队而暂时停在路边、满载着……新鲜农家肥(俗称大粪)的、等待运往城外农田的……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