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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传来赵忠庆恭敬的嗓音:“陛下,该起身了。”
案几对面的崔淑妃听到这声音,头一次觉得老太监那尖细的嗓音竟然如此亲切,如此令人热泪盈眶。
她耷拉着眼皮,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整个人摇摇欲坠,显然己经困得神志不清。
说出去谁敢信?
天子当真拉着她聊了一整晚的《诗经》!
从“关关雎鸠”到“所谓伊人”,从“采薇采薇”到“青青子衿”,甚至连《硕鼠》这种讽喻诗都没放过!
送走天子后,她连梳洗都顾不上,首接倒头就睡。
——却不知,天一亮,整个后宫都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崔淑妃撕了清高假面,狐媚惑主,引得陛下留宿整晚!”
“天爷啊!陛下可从没在后宫留宿过!”
“啧啧,平日里装得清冷端庄,背地里手段倒是厉害......”
消息传到明光宫的合欢殿时,容淑妃气得首接摔了茶盏。
该死的崔淑妃!
她费尽心思去乾元殿邀宠,结果被当众赶回来。
转头天子就在崔淑妃那儿留宿了?!
这不是红果果的打脸么?
容淑妃盯着铜镜里自己熬得发红的眼睛,一宿未眠的怒火烧得她心口发疼。`兰*兰\文?学· _更/新-最/全·
好一个九嶷崔氏的大家闺秀!
装模作样!
虚伪!
她猛地抓起妆台上的胭脂盒,狠狠砸向镜中那张扭曲的脸。
她都这么努力了,陛下为什么不选她!
……
宣政殿上,姜蕤同样困的五迷三道,脑袋一点一点的。
底下大臣的奏报左耳进右耳出,愣是没在脑子里留下半点痕迹。
她强撑着支起下巴,却见满朝文武脸上都挂着“果然如此”的微妙表情。
几个老臣甚至凑在一起挤眉弄眼,就差把“我懂的”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瞧瞧陛下这浓重的黑眼圈!
——昨晚战况想必相当激烈啊!
——老夫早就说过,这世上哪有男人真能当柳下惠?
连日来面色阴沉的崔渊,此刻眉宇间的郁色也舒展了几分。
虽然得宠的是崔淑妃而非容淑妃,那也无妨。
如今崔家己与他结盟,这恩宠终究是落在了他这一派。
呵......
崔渊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他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除非......是嫌这坨不新鲜了,想换一坨尝尝。
只要天子重新耽于美色,这朝堂大权,迟早还是要落回他的手中。¨5′0′2_t¨x^t\.,c\o·m/
这么一想,他奏报时的嗓音都温柔了八度,听得满朝文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散朝后
颜颂眉头紧锁,一把拽住杜衡的衣袖:“杜大人,随我去趟柳府!”
他压低声音道,“若柳相再不回朝......下次面圣时,怕是要被气得当场心梗!”
柳府庭院内,翠竹掩映间,二人见到了正在悠然品茶的柳谦。
令人诧异的是,这位外界传言“毒入肺腑、命不久矣”的老丞相,此刻面色红润如三月桃花,精神矍铄更胜从前,甚至......这腰身似乎还圆润了一圈?
可见,不上朝还有俸禄拿,人的生活该有多美好!
柳谦见二人来访,从容放下青瓷茶盏,捋须笑道:“稀客啊,颜大人、杜大人今日怎得有雅兴来看望老夫?”
“老相公!”
颜颂急步上前,连礼数都顾不上,“大事不好了!天子恐又耽于美色,今早早朝哈欠连天,昨晚更是破例留宿崔淑妃宫中!还望大人速速回朝主持大局!”
“什么?”柳谦手中茶盏一颤,茶水溅湿了衣袖,“这才几日不见,陛下怎又......”他强压震惊,“二位且细说分明。”
颜颂与杜衡你一言我一语,将天子今早萎靡不振的模样,以及昨夜留宿后宫的传闻说得绘声绘色。
说到激动处,杜衡甚至拍案而起:“那崔渊老贼,今日在朝堂上又恢复了以前那副虚伪嘴脸!”
柳谦听完,却突然抚掌大笑:“哈哈哈,二位多虑了!”他眼中精光一闪,“陛下勤政多日,偶尔放纵一回,倒也无伤大雅。”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想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