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铠甲下的肌肉明显绷紧:“回陛下,昭雪卫统领这几日......”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依旧不好过。那些酸儒虽然明面上不敢造次,暗地里却使尽绊子。昨日还有人故意将文书藏匿,害得她白跑了一趟兵部。”
窗外忽起一阵疾风,吹得殿门吱呀作响。
姜蕤负手而立,望着摇曳的烛影:“让他们闹吧。等到日后女官制度推行开来,朕倒要看看,当这些老顽固连自己口中的女子都不如时,那张老脸还能往哪搁。”
不久后,程烈躬身退出殿外,匆匆穿过宫门。
正要赶往城郊稻田安排守卫,忽然被一名侍从拦住了去路。
“程统领,我家大人有请。”
“滚开!”程烈脚步不停,“本统领公务在身,没空搭理闲杂人等。”
侍从疾步追上,压低声音道:“我家大人……姓崔。”
程烈身形猛然一顿,指节捏得发白。
在这京城之中,能让侍从如此讳莫如深的“崔大人”,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带路。”他冷冷吐出两个字,眼中寒芒乍现。
侍从引着他穿过熙攘的街市,来到京城最负盛名的醉仙楼。
三楼雅间内,崔渊正临窗独酌,一桌珍馐在阳光下泛着油腻的光泽。
“程统领来了?”崔渊笑意盈盈地举杯示意,“日头正盛,不如先用些酒菜?”
程烈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目光警惕地扫过空荡荡的雅间:“崔大人盛情相邀,不知有何指教?”
“怎么?”崔渊轻啜一口清酒,“光天化日,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程烈盯着那张道貌岸然的脸,拳头有些发痒。
就是这张看似儒雅的脸,曾经带着同样的笑容告诉他,他唯一的妹妹被下了剧毒“寸断肠”。
每一次毒发时,妹妹痛得在床榻上翻滚哀嚎的模样,都让他恨不得当场拔刀,将眼前这人碎尸万段。
而所谓的解药,也不过是延缓毒发的另一种毒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