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侍郎死死盯着同僚被一记手刀劈晕,像麻袋般扛出去的背影,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掐出几道月牙似的血痕。_看·书_君· ?免`费′阅`读`
虽说自己现在还能强撑,但迟早是要憋不住的啊!
与其被逼到失态,倒不如……
他深吸一口气,眼皮微颤着垂下。
再抬眼时,眸中己是一片决然。
“本官……愿如实相告。”
不出意外,合作非常愉快。
待他如厕归来,验证完证据真假之后,后颈同样挨了重重一击。
吱呀一声,厢房门扉再次合拢。
此刻屋内,只剩下了郑少卿一人。
这位大理寺少卿依旧端坐如松,连衣褶都未乱半分。
倒比那几个沉不住气的,多了几分气定神闲的意味。
“郑少卿还要坚持?”
面具人把玩着茶盏,盏中残茶己冷。
青瓷盏底与案几相碰,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郑少卿闻声抬眸,目光如淬火的刀锋:“敢问阁下——”
他故意顿了顿,“您背后那位……可是当今圣上?”
面具人突然低笑起来,笑声像是钝刀刮过青石,难听之余还带点可怕:“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郑少卿闻言也跟着朗声大笑起来,他整了整绯色官袍的广袖,眼中精芒暴涨:
“若是,那么为今上分忧,便是为人臣子的本分。+看`书,屋′ ·已_发¨布*最,新\章?节+”
话音陡然转冷,腰间玉带铮然作响,“若不是……”
他猛地拍案而起,“那阁下便取了本官这项上人头!自古忠义难两全,郑某宁可做那断头鬼,也绝不做那卖主求荣的鼠辈!”
面具人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暗骂这老狐狸当真狡猾!
连叛主都能说得这般大义凛然,像是要名垂青史一般。
“那在下便恭喜郑少卿……弃暗投明了。”
此言一出,郑少卿紧绷的肩背微不可察地一松,眼底掠过一丝如释重负的暗芒——他赌对了!
天子既己许下承诺,便绝不会食言。
能保全家性命,己是万幸,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毫不犹豫地上前将自己藏匿证据的地方给了出去,动作干脆得近乎急切。
待面具人派人取证的间隙,他眸光微闪,又压低声音道:“若我还能提供更多消息……是否算作立功?”
既然己经迈出了这一步,那便再无回头之路。
若能借此搏一条生路……
他喉结微动,呼吸不自觉地急促了几分。
面具人眉头一挑,青铜面具下的目光似笑非笑:“郑少卿还藏着什么?若真有用,我自会替你美言。@′咸°/2鱼a看±书?网{{t _更%新_¤μ最;全+?D至于算不算立功……”
他忽然倾身向前,意味深长道:“那可得看……主子的心意了。”
郑少卿立即俯身作揖,官袍广袖垂落如云:“多谢阁下成全。若蒙不弃,臣愿为陛下暗探,效犬马之劳。”
“呵呵!”
面具人突然笑出声来,笑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郑少卿果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郑少卿面色不改,任由那刺耳的嘲讽在耳畔回荡。
他拢在袖中的手悄悄攥紧。
在崔相麾下这些年,他比谁都清楚,自己不过是棋盘上一枚随时可弃的卒子。
如今既然有一线生机,他凭什么不争?凭什么要为了那些虚名白白送命?
况且,天子手中己经掌握了那么多证据,崔相这棵大树迟早要倒,还不如趁此机会,倒戈相向。
……
当密报呈到姜蕤案前时,她指尖轻叩御案,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倒是个意外之喜。
虽说那郑少卿信誓旦旦要效忠,但她也不是什么辣鸡都收的。
能对其家眷网开一面,己经是格外开恩了。
不过……
她抬眼望向殿外盛放的牡丹,姚黄魏紫在春风中摇曳生姿。
既然是第一个主动投诚的,倒不妨……给个机会试试。
“且看这条自投罗网的鱼,能掀起多大风浪。”
至于最后是收入网中,还是……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玉佩,眼底闪过一丝冷芒。
此次事件虽然损失了点稻子,但在其他方面的收获不可谓不丰厚。
现如今,己然在崔渊阵营里撕开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