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家的时候,他的女儿快十岁了,这丫头不知长得什么模样,这一回突然回来,还不知丫头认不认得这个当军爷的爹。
桂花应该告诉女儿,她爹的武艺好,将来一定飞黄腾达,然而……却见自己这副模样回来,她母女就不知是什么感受了。
陶克正暗自思忖,斜对面过来一个人。
陶克见那人肩头搭着毛巾,便知道是饭馆小二拉客人。
“客官,天黑了,住店吧,现成的饭,现成的面,烧酒小菜带花卷,你吃饱喝足就上床,咱们这儿蚊子臭虫没一个,跳蚤虱子看不见,你请进。!d,a′k!a~i\t?a~.\c-o?m¨”
陶克也觉饿了,再看天色快黑了,便点点头走进东边一家小馆里。
陶克带回的银子不多,在军中省吃俭用存了还不足三十两银子,他总得给桂花买些东西,还有女儿的新衣也得打点。
陶克转进桐城,便是准备买些东西的。
他要了四个花卷,二两烧酒,外带一碗清菜豆腐汤,这样吃着,真是没饱没醉,算一算银子三钱。
当然,这样的客人是不会被小二青睐的,这一夜,陶克睡的是大通炕。
这一夜,陶克只在天快亮时睡了一阵,因为他这一夜在同蚊子臭虫跳蚤打仗。
一大早,陶克一把揪住小二叱道:“小二,你昨晚招揽我进门是怎么说的?”
小二一瞪眼,道:“怎么啦!”
陶克叱道:“你说你店里一个臭虫蚊子也没有,夜里却咬得我睡不着,岂有此理,骗你家陶爷呀!”
小二再瞪眼,道:“我说的是后院客房,再说我的话对你说得很明白,一个臭虫蚊子没有,我可并没说一窝臭虫或一群蚊子没有,睡通炕,当然喂臭虫。”
陶克闻言火大了,他的巴掌扬起来了。
不料那小二胸一挺,吼道:“你想打人?桐城县是有王法的地方,官家正在捉拿采花贼呢!”
陶克狠狠地推开小二,大踏步出店去了。
他不能在这时候惹事,如果小二撒泼,硬说他就是采花贼,自己立刻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就算自己有一百张嘴,衙门还是不要去得好。
早饭也不在这家饭馆吃,街边买了四个大馒头,这一天的饭也有了。
他在街边买了蓝布红布共三丈,花粉胭脂四大件,红头绳、绒绣球、针线包之外,他又买了一把好锄头。
陶克张罗着这一辈子在深山中干活,再也不出山了。
陶克也打算好了,深山中种地之外,他还可以打猎,便又多买了一支钢叉带回去。
他想得真齐全,但摸摸腰包,银子已不足二十两,可得省着花用了。
银子虽然不多,但陶克却是愉快的,因为他就快要与妻女团聚了。
鸡公山在望了。看到鸡公山还有三十三。
那当地的人说,要是看到鸡公山的最高峰,再走上33里才会到山边。
陶克就一边走一边唠叨着,便在这时候,迎面走来两个人,一个是公差模样的人,另一个是老者。
那老者一看到陶克,便举手直喊:“阿克呀,是你呀,你可回来了!”
陶克细看,发觉老者是族里的二大爷,哈哈一笑迎上前去,道:“二大爷,你老这是干什么,这位……”
老者一把拉紧陶克,指着那人道:“阿克,这位是桐城县衙官差呀!”
陶克一怔,道:“二大爷,你同谁打官司呀!”
那公差上下看看陶克,他没开口,那模样相当神气。
老者道:“阿克,不是我同谁打官司,是你呀!桂花母女出事了!”
陶克几乎眼珠子也迸出来了。
“什么?我的桂花,我的小娟!她们……”
公差这时才问老者,道:“这人是那母女两人的什么人呢?”
老者叹口气,道:“他是桂花的丈夫,三年多以前去投军到西北打仗,今天……唉……”
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