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的、幽蓝绚丽的蝶。
她变得嗜睡,昏睡过去便是好几个时辰,醒来看见窗外又换了昼夜,总要恍神许久。
蔺青阳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别怕,不会有事的。”他用帕子擦干她额头和脖颈处的虚汗,不需要她开口,就能知道她想要翻身,或是坐起来。
她饿了、渴了,他都知道。
她倚在他身上,有气无力地问他:“我看见蝴蝶,是眼花了吗?”
他眼睫微垂:“对,你眼花了——闭眼。”
他一面说话,一面掐住她的腕脉,给她渡入大量真元。
南般若并没有听话闭眼。
她缓缓眨着眼睛,看他脸色一寸寸苍白下去。
她劝他:“你还要诛杀毁天灭地大蠹虫,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真元了。我没事,就是困,多睡一睡就好。”
他并不理她。
他的指骨冰冷瘦硬,箍着她,像一副玉做的镣铐,不容她拒绝。
他的薄唇抿成一道平直的线,神色淡而偏执。
真元不断涌进她的身体,无法停驻,顷刻便消散——她这副身子骨根本留不住一丝灵力。
如镜花水月,只带来片刻余温。
“蔺青阳……”
她看着他,心下五味杂陈,难以言说。
生个病而已,他就这么心疼难受?
将来杀妻证道又该怎么办呢?
*
南般若再次醒来是在黄昏时分。
蔺青阳斜靠在床头睡着了。
她很慢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借着夕阳透进帐中的余晖,悄悄打量他。
他本就苍白,这些日子亏空了太多真元,脸上更是没有一点血色,连嘴唇也淡淡透着一层死灰。
脖颈上青筋明显,喉结嶙峋。
眉心紧蹙,昏睡也不安稳。
忽地,他薄唇颤抖,呼吸急促:“般若,般若……南般若!”
他陡然从噩梦中惊醒,周身戾气四溢,惊魂未定。
在他垂眸望向她之前,她及时闭上双眼,假装不知道。
一只颤抖的大手重重覆上她的脸颊。
他一下一下深喘,指腹用力抚过她温暖柔软的肌肤,确认她的存在。
很快,她另一边脸颊也被他捧住。
他颤抖着凑近,偏头,冰凉的薄唇印上她的唇瓣。
他神不守舍,竟没有发现她在装睡,捧住她的脸,近乎虔诚地、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唇。
“般若,般若……我的般若。”
喉咙里挤出呻-吟般的轻唤。
他的身体那样冰冷,难抑的爱意却炽热滚烫。
他探手寻到了她的腕脉,纯净的真元肆无忌惮地渡入她的体内,哪怕泥石入海,仍然义无反顾。
“不会,不会离开我。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他的薄唇辗转在她唇上。
他如恶鬼低语,用情话诅咒。
“你是我的。生生世世。永远。永远。”
*
在蔺青阳的精心照料下,南般若的病情迅速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