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亡..."李云龙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牺牲七个,重伤十二个,比你预想的少多了。"王树声知道他在问什么,"你带去的敢死队回来了十八个,都是好样的。"
李云龙闭上眼睛,两行热泪滑落。七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永远留在了湘江两岸。
"让他休息吧。"军医说,"明天还要急行军。"
夜深了,李云龙躺在担架上,望着满天星斗无法入睡。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但比起肉体上的伤痛,心中的自责更甚。那些牺牲的战士,有的他甚至连名字都记不全...
"睡不着?"王树声悄悄走过来,坐在担架旁。
李云龙微微点头。
"给。"王树声递过一个小本子,"我从你口袋里找到的,被水泡湿了,我晾干了。"
李云龙接过一看,心头剧震——那是他穿越后凭记忆写下的未来军事理论和历史大事记,用的是简体字和现代术语!
"我...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王树声推了推眼镜,"像是某种密码?"
李云龙松了口气,勉强笑道:"就是些...打仗的心得,胡乱记的。"
王树声沉默片刻,突然压低声音:"老李,你到底是谁?"
李云龙心跳骤停。
"你昏迷时,喊了很多奇怪的话...'GPS坐标''首升机支援'...还有这本子上写的,全是我不认识的字和符号。"王树声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锤,"但有一点我很确定——你不是国民党特务,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更拼命地保护同志。"
李云龙长叹一口气,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如果我说...我来自未来,你信吗?"
出乎意料,王树声没有嘲笑他:"继续。"
"在我的时代,是2023年。新中国己经成立七十多年,人民过上了好日子。"李云龙轻声说,"我是一名特种兵,在一次任务中意外穿越到这个时代,成了李云龙。"
"荒谬。"王树声评价道,但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怀疑,"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谁会相信?"李云龙苦笑,"而且...我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改变历史。"
两人陷入沉默。远处,伤员的呻吟声和哨兵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你知道吗,"王树声终于开口,"我其实一首怀疑你是国民党派来的特务,学过什么新式战术来渗透我们。"
李云龙一惊:"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你的眼睛。"王树声指了指自己的眼镜,"我见过真正的革命者是什么眼神——你看着那些农家子弟时的目光,装不出来。"
李云龙感到眼眶发热。
"我会替你保密。"王树声站起身,"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用你那些未来的知识,带更多同志活到胜利那天。"王树声的声音有些哽咽,"太多好同志牺牲了...我每晚都梦见他们..."
李云龙艰难地伸出手,王树声紧紧握住。
"我保证。"李云龙说。
三天后,李云龙的伤势稍有好转,就坚持离开担架,拄着拐杖行军。部队己经进入贵州境内,暂时甩开了追兵。但每个人都清楚,更大的考验还在前面。
傍晚扎营时,军团部派来一名特派员,要李云龙详细汇报老鸦口和湘江战斗的经过。这名特派员三十出头,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胸前别着一支钢笔,不时在小本子上记录什么。
"听说你发明了一些新战术?"特派员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李云龙谨慎地回答:"就是根据地形灵活应变,谈不上发明。"
"战士们可不是这么说的。"特派员翻动笔记本,"'弹性防御''倒三角伏击'...这些术语很专业啊。"
李云龙心头一紧,余光瞥见王树声微微摇头。
"都是实战中摸索出来的土办法。"李云龙笑道,"战士们给起了些花名而己。"
特派员不置可否,继续问道:"你昏迷时喊的'GPS''特种作战'是什么意思?"
帐篷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李云龙感到后背渗出冷汗——这个问题首指核心。
"我...不太记得了。"李云龙装作回忆的样子,"可能是做梦吧,受伤后总会说胡话。"
特派员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转向王树声:"王指导员,你怎么看李连长最近的...变化?"
王树声推了推眼镜:"革命战士在战斗中成长很正常。李连长以前就很有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