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周叙棠现在严重怀疑青骓探听消息的本事,是不是又还给了教他的师父。¨搜%搜\°小???说+?#网? £ˉ?无^错#内μ容>
对方交给自己有关宝珠的资料里,明确写着秦宝珠此人木讷老实,憨厚敦实,是个挨打挨骂都会隐忍的性子。
但经过几次接触,不管当面还是私下无人时,他发现这些信息与秦宝珠真实性子差得实在离谱。
这女人分明奸猾狡诈、表里不一、心思贼多,到底哪里憨了?
当然,也不一定是青骓弄错,而是秦宝珠藏的足够深。一忍忍十年,涉及性命,她这才不得已暴露。
将茶盏放下,周叙棠倏地起身。
宝珠努努嘴,眨掉眼角的泪,看着他问:“大少……呃,那个,夫夫夫……”
周叙棠嘴角狠狠抽了下,阻止她再叫下去:“行了,没人的时候就别叫了。”
宝珠长舒一口气,旋即又问:“大少爷,您这是要?”
“睡觉。”周叙棠没好气道。
“啊。”宝珠看了眼床榻,“我睡哪儿?”
“怎么,你想跟我睡一张床?”周叙棠挑眉,带出一丝邪气。
宝珠惊得连忙摇头:“不不不,我,我……”她突然指向窗边矮榻,“我睡那里!”
说完,她主动走至矮榻,“咚”地一声坐了下来,龇着牙冲周叙棠呵呵傻笑。?′?咸(=鱼D看μ?±书>>网¤·$ μ追#;¥最£新!>章\¨D节¢[
周叙棠只觉没眼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指着床榻说:“拿你的枕头和被褥。”顿了下他又补充,“记住,明日一早恢复原貌。”
宝珠应是,随即又一通忙活。
外面提醒夜深的更漏声传来,周叙棠不想再理宝珠,转身脱鞋落帐,隔绝了彼此视线。
宝珠吹了喜烛,拿灯罩罩住油灯。屋内光线骤然昏暗,所有喧嚣在这一刻好似突然静下来。
走回矮榻,坐下后宝珠并未立即上榻,而是过了几息,她突然出声:“大少爷,今日之事……谢谢你。”
床内,盯着床顶目不转睛的周叙棠闻言并未移开视线,只淡淡问:“今日之事?何事?”
宝珠抿住唇角,紧握的双手用力攥了攥,一丝落寞自眸底淌过。
她缓缓开口,声音很轻,但言辞却很重:“今日我与家人断亲之事,多谢大少爷。”
她的确想保人,叫了这么多年母亲、大哥与小弟,怎可能说断就断。!q\d?h~b_s¢.!c?o,m\
但她也确实想离开那个她感受不到任何爱意的家,只是不能真正狠下心。而周叙棠今日所为,替她做了她想做,却一直不敢做的决断。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感受到了何为解脱。
周叙棠没说话,搭在胸前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动着,目光有些散,也不知在想什么。
宝珠等了半晌等不到他回应,只当对方不想理自己,悻悻叹口气,这才脱鞋上榻。
然而当她脑袋刚碰到枕头时,周叙棠的声音却突然从帐中传来。
“早点睡吧,明日还要上山祭拜母亲。”
宝珠歪头看了眼床榻,紧闭的帐子不见任何动静,自然也看不见内里人是何表情。但她却敏锐地从这句极为平淡的话语里,察觉到对方试图隐藏的低落。
周大少爷自小没了母亲,她有娘却又好似没娘。仔细想想,她与周大少爷其实都挺可怜,说同病相怜也不为过。
只是周大少爷再可怜也可怜不过她。好歹人家不缺吃不缺穿,不像她,既要饿肚子,还要被卖去做奴婢。所以,与其同情周大少爷,还不如把同情留给自己。
且眼下她可是与周大少爷同间屋子睡觉呢,清雅高奢的房间实乃要命的虎狼窝。唉,也不知今晚她能不能在这虎狼窝里睡着。
“呼噜……呼噜……”
“咯吱……咯吱……”
周叙棠听着帐外动静,跟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忍得额间都开始抽疼。
他真不知该说这秦宝珠是心大,还是说她压根就没心。按说白日经历这么多事,是个人都该辗转难眠,更何况她与一个堪称陌生的男人睡在一间屋里,不说纠结一整夜,半个时辰总该有吧。
可秦宝珠倒好,半个时辰都说多了,他刚说睡,这女人竟真的眨眼就睡着!
打鼾声,磨牙声,同魔音一般声声不断,等终于没了动静,耳边清静下来,他刚迷迷糊糊要睡着,却又听“咚”地一声巨响,直接惊得他从床上弹坐起。
外面“嘶哈”声传来,不用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