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珩只能继续忍受。
阿朝见到上官珩不断挣扎的动作,心底很不舒服。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七师兄想必系为了不让人看到他这副样子才跑的吧,不回应自己应该也系为了不让自己看见。
至于镣铐,不出所料就系为了防止现在的他对自己出手才绑上的吧。
阿朝含笑,她的七师兄真的系果很在乎很在乎她的人呢。
上官珩跪坐到角落,而阿朝则迅速上前,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他。
直到身子被人轻轻拥住,落入温暖的怀抱,上官珩深陷癔症影响的眼睛才稍稍清明些。
上官珩的癔症是心病,是对过往的彷徨不前,所以即便是陆亭云,对他的症状也束手无策。
可现在,困在迷雾中彷徨不前的少年,被一双温柔有力的手掌猛然拉回时间的正轨中。
“七师兄。”甜甜又温柔的声音贴着耳畔传入,“窝来接你回去,不要怕,好吗?”
上官珩的呼吸陡然急促,下巴抵在少女的肩头,狭长眸中隐隐有什么在颤动。
接他回去?还有人愿意在见识了他疯态之后依然愿意接他回去的吗?
上官珩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几分清醒,只记得耳边有一个声音。
没有害怕,没有恐惧,没有想象中的厌恶,只有温柔的一句“不要怕,好吗?”
他的心脏忽然干燥得只要迸溅进一个火星就会点燃,如同烟花升上最高点,满胀到酥酥麻麻的炸开。
隐秘的,难以启齿的秘密被阿朝发现,得到的只有如海浪般宽广的包容。
他的灵魂战栗地脱离泥沼,飘向洁白的云端。
飘向他神明的身边。
上官珩喉结艰涩滚动,垂在身侧的手臂慢慢抬起想要珍重地回抱住她。
可是,癔症的影响又占了上风,他的脑海里再次涌现出自己的过往。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排排人,歇斯底里的父母、面无表情的毒修、以及那个困于过往的少年自己。
上官珩像被什么控制了般,手臂最终还是没有熨贴上少女的后背,他的眼神开始涣散,耳边是一道道凄厉惨痛,恨意蚀骨的辱骂。
少年时期刻下的心中疤,积攒的所有怨气,在癔症的催动下顷刻爆发。
他的手臂有如被白色丝线吊起,又一次将阿朝按倒在地。
可与第一次不同的是,他的眼睛里流下了滚烫滚烫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