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陈九眼中血丝更甚,带着一丝被点燃的火焰,
“如何破?凭我这一身伤?凭这些连毒米都要蒸煮才能下咽的残兵?还是凭这反贼之名引来的无穷追杀?”
“凭你手中已握之利。.g¨u`g_e?b.o?o·k?.,c_o?m.”阿素的目光扫过陈九的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温润剑气的余韵,
“凭你心中那缕尚未被戾气完全吞噬的守护之意,更凭……这江南亿万生灵,被门阀勋贵、神仙地脚边人吸髓敲骨、积压了百年的……滔天怨气与求生之念!”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引动人心深处最原始的共鸣。
“你有三条路。”阿素竖起三根纤长如玉的手指,声音清冷而决断,如同为迷途者点明星图:
“其一,北上洛京,向景帝俯首,这也意味着此次你下江南彻底失败,有镇国公主保你,你的性命无忧,但从此,声名尽毁,此乃下下之策,正中顾家下怀,杀人诛心,徒留骂名。”
“其二,流窜江南,啸聚山林,做那真正的流寇反王,此路看似自由,实则自绝于生民,终将被朝廷大军碾为齑粉,或沦为其他门阀争权夺利的牺牲品,永无翻身之日。”
“其三……”阿素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剑,直刺陈九灵魂深处,
“……化反贼为破局之刃!以你举世皆敌之势,吸引所有明枪暗箭!同时,高举清君侧、诛蠹虫、活万民之大旗!”
“清君侧?诛蠹虫?”陈九瞳孔骤缩,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这个词,分量太重!意义太深!
“不错。×.三/#叶÷屋~#* |.=最¨?新_章<节1??更?@/新?,e快=”阿素的声音斩钉截铁,
“你反的是谁?非景帝,非仙门!是盘踞江南、蒙蔽圣听、勾结仙门代理人、祸国殃民的蠹虫!是那为寻虚无缥缈的永兴遗物便掘地毁堤、视万民如草芥的江南门阀及其背后的神仙地意志!”
“景帝为何多年无法根治江南之患?非不愿,实不能!门阀盘根错节,神仙地超然物外,他手中之剑,斩不断这层层枷锁!而你……”
阿素的目光如同火炬,灼灼逼视陈九,
“你这把已自绝于仙门、被门阀恨之入骨的反天之剑,正是他景帝此刻……最需要、也最敢用的破局之刃!”
“你要做的,不是去洛京俯首,而是将你手中握有的铁证——高文渊的贪墨账目、顾家通海商行的私盐凭条、乃至这粮仓毒米的罪证——以及你反贼之名引来的滔天风暴,化作一道最锋利的檄文!将这江南的污浊、门阀的罪孽、神仙地的冷漠,彻底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景帝有足够的势与名,来行他多年想做而不敢做的……雷霆清洗!”
“你要用你的反,去逼景帝的正!用你的乱,去为景帝创造治的契机!让他不得不接过你这把染血的刀,去斩断江南的毒瘤!因为只有如此,他才能平息因你掀起的民怨风暴,才能稳固他的江山!”
“说到底,这是景帝的江山,他心中对神仙地的怨气,不会比你少,”
“最重要的一点,你莫不会以为神仙地真的可以抵挡百万大军吧?”
阿素的神色第一次出现凝重之色,修行之人固然可以凌驾凡人之上,但是在百万大军面前,依旧渺小的像只苍蝇。?o>鸿¢D÷特:¨,小(说/网@?¤ !追°?;最__t新:¥|章=?节[
陈九的呼吸变得粗重,阿素的话语如同惊雷,在他脑中炸开!
一条他从未设想过的、无比凶险却又蕴含着唯一生机的道路,在他眼前豁然展开!
化反贼为破局之刃!
以自身为饵,吸引所有火力,高举“清君侧、诛蠹虫”大旗,将江南的罪证与民怨化作滔天巨浪,倒逼景帝不得不接过这把刀,进行一场迟来的清算!
这是驱虎吞狼的更高境界!是借景帝这头盘踞洛京的猛虎,来撕咬顾家这些江南的地头蛇!
“那……景帝若选择直接剿灭我这反贼,以安抚仙门和门阀呢?”
陈九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紧张。
“风险,自然存在。”阿素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但景帝,非庸主,他隐忍多年,放你出京,便是要搅浑江南之水,如今水已浑透,沉渣泛起,罪证在你手,民怨如沸鼎,此乃他千载难逢之机!
他若只想剿灭你,便坐实了昏聩之名,坐视门阀蠹虫继续啃噬他的江山根基!
他若稍有雄主之心,便会看到,你陈九,是他此刻唯一能借之破局、重塑江南的……利刃!”
她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