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甜涌到喉头——那黑芒里裹着的魔怨,竟直接冲击她的识海。
她踉跄两步,险些栽倒,却在落地前被一双手稳稳托住。
“我在。“邹云逸的声音带着血沫,却依然清冽。
他用寒霜剑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扣住她后颈,将自己的仙元渡进她体内。
马灵悦望着他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初遇时,他也是这样,用半盏桂花酿渡她仙元,说“小仙侍,我带你去看桃林的月亮“。
“这次换我护你。“她轻声说,指尖在他手背轻轻一按。
幻灵之眼的金芒在两人之间流转,她终于看清玄风邪剑的破绽——剑脊处有道极细的裂缝,是方才被寒霜剑劈出来的。
“云逸,刺他剑脊!“她突然推开他。
邹云逸愣了一瞬,随即明白她的意思。
两人心意相通三百年,他几乎是本能地旋身,寒霜剑划出一道银弧,精准刺向玄风持剑的右手。
玄风慌忙收剑回防,却还是慢了半拍。
寒霜剑的剑尖擦过他手腕,在邪剑脊上划开更深的裂痕。
马灵悦趁机甩出冰魄链,链尾的冰晶“咔“地嵌进那道裂痕里。
灵力瞬间顺着链身涌进邪剑,只听“轰“的一声,那柄吸了百条性命的邪兵竟被冰魄链的纯灵之气震成了碎片!
玄风踉跄后退,眼中的狠戾终于裂出慌乱。
他望着四周仙使手中的玉简,望着被青鸾捆成粽子的暗卫,望着马灵悦与邹云逸交握的手,突然转头看向天际——那里,一朵乌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压过来。
马灵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下突然一紧。
那不是普通的乌云,是魔界特有的魔云,里面裹着的气息...
“灵悦姐小心!“青鸾的惊呼混着破空声。
马灵悦转头的刹那,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魔云里掠出。
那人穿着仙侍的月白裙,发间却别着一支墨玉簪——正是白芷。
她手中的长剑泛着幽光,剑尖正对着青鸾的后心。
白芷的月白裙裾在魔云中翻卷如浪,那支墨玉簪却泛着阴鸷的光。
马灵悦的幻灵之眼在她剑脊上扫过——剑刃内侧刻着极小的“紫“字,正是紫霄当年赐给心腹的标记。
可此刻剑尖虽对准青鸾后心,白芷握剑的手指却在发颤,指节白得近乎透明,连眼尾都泛着不正常的红。
“青鸾!“马灵悦的惊喝混着冰魄链破空声。
她本要甩链去卷白芷手腕,却见那抹月白身影突然旋身——剑尖擦着青鸾耳侧划过,在玄风胸口划出三寸长的血口!
玄风踉跄后退,捂住伤口的手渗出黑血。
他瞪着白芷的眼神像要把人活吞:“你敢反水?
紫霄给你的魔蛊......“
“紫霄早死了!“白芷的声音带着哭腔,墨玉簪“啪“地摔在地上,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虫,“他说我杀了灵悦就能当仙使,可我昨天看见他把魔丹塞进小桃嘴里!
那个总给我带桂花糕的小桃!“她猛地转头看向马灵悦,泪珠子砸在剑刃上,“灵悦姐,我没杀过人!
是他们逼我在你茶里下迷药,逼我偷你的幻灵眼记录......“
马灵悦的呼吸陡然一滞。
她想起三个月前那碗突然变苦的碧螺春,想起青鸾说“白芷最近总在藏经阁翻禁术“——原来不是嫉妒,是被拿捏着命门。
她伸手抹掉白芷脸上的泪:“我信你。“
这句话像根银针扎破了白芷眼里的阴霾。
她反手用剑鞘敲在玄风膝弯,玄风闷哼着单膝跪地。
马灵悦趁机掐诀,幻灵之眼的金芒如实质般穿透他的道袍——在他心口处,一团黑雾正顺着经脉翻涌,那是魔修特有的“蚀骨印“,每动一次就会啃噬仙元。
“云逸!
刺他心口三寸!“她拽着邹云逸的手腕往左侧带,寒霜剑的寒芒便精准没入那团黑雾中心。
玄风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黑雾“噗“地炸开,露出他胸前狰狞的魔纹——那是魔界护法的标记。
“老匹夫藏得深啊。“青鸾的藤蔓“刷“地缠住玄风脖颈,“之前总说我木系法术上不了台面,现在倒试试灵藤绞杀?“她指尖灵力翻涌,藤蔓上顿时冒出尖刺,在玄风颈侧压出血珠。
四周原本围观的仙使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祭出法宝。
有人扔出缚仙索,有人撒下定身符,玄风的玄色仙袍很快被扯得破破烂烂,像条被拔了鳞的黑鱼。
马灵悦刚松了半口气,忽觉脚下的青石板传来震动。
那震动由远及近,像有千军万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