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储物袋上。
她望着灵悦眼底翻涌的星轨,想起藏书阁最深处那卷被虫蛀的残页。
页角模糊的字迹里,似乎提到过一枚能定星轨、转阵眼的古老星盘。
晨雾漫进废弃区时,三人的身影已消失在断壁后。
唯有那朵六瓣冰花还凝在地面,折射出细碎的光,像在替谁记着什么约定。
三日后丑时,西隅废弃区的空气里浮动着腐木与铁锈的腥气,比往日更浓三分。
残月悬在断墙上,将三人的影子拉得细长——灵悦站在最前,后颈黑鳞随着星轨运转发烫,像块烧红的炭;邹云逸立在她左侧,玉笛横于胸前,笛身泛着幽蓝微光;青鸾则退后半步,指尖死死扣住腰间星纹储物袋,冰蓝色裙裾下,六瓣冰花在地面凝出,与三日前的那朵重叠成十二瓣。
“星轨偏移半度。“灵悦的幻灵之眼自动开启,九道星门在视线里流转如漩涡,“还差三息,主阵眼就会对准北极星。“她话音未落,后颈突然传来刺痒,血字“三日后“在皮肤下翻涌,疼得她攥紧袖口——这是曜灵血脉被强行激活的征兆。
邹云逸的玉笛“嗡“地轻鸣,他侧头扫过灵悦泛白的唇角,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指尖却悄悄覆上她手背,将自己的灵力渡过去,替她缓冲血脉灼烧的痛。
青鸾的储物袋突然泛起微光。
她深吸一口气,冰袖一振,一枚巴掌大的古铜星盘“当啷“落在掌心。
星盘边缘刻着残缺的二十八星宿纹,中心镶嵌的夜明珠正随着星轨转动而明灭,与灵悦眼底的星轨倒影遥相呼应。“藏书阁最深处的虫蛀残页......“她垂眸凝视星盘,冰蓝色睫毛轻颤,“原来'定星轨、转阵眼'的,是这东西。“
灵悦猛地转头,眼中星轨骤然收缩:“你早有准备?“
“三日前在长阶上,我就摸过这星盘的温度。“青鸾指尖拂过星盘缺口,冰晶顺着指缝渗进纹路,“残页说它认主,认的是能引动星轨之人。“她抬眼看向灵悦,眼底的冷漠褪成霜色,“现在看来,是你。“
灵悦还未答话,头顶星门突然爆发出刺目银光。
最中央的主阵眼剧烈震颤,暗紫色锁链上的血纹开始剥落——星轨归位的时刻到了!
“云逸!“灵悦反手攥住邹云逸的手腕,将他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锁魂!“
邹云逸的玉笛瞬间爆发出鎏金光芒,笛声如裂帛,穿透层层断壁扎向地下祭坛。
灵悦能清晰感知到,那些被抽干灵力的仙侍魂魄正随着笛声挣扎,像断线的纸鸢般脱离祭坛束缚——这是她引动星象的契机。
“青鸾!“她仰起头,后颈黑鳞裂开细小血珠,“转阵眼!“
青鸾的冰晶“唰“地裹住星盘,手腕逆时针急旋三圈。
星盘中心的夜明珠突然迸出银河般的光带,精准缠上主阵眼的锁链。
灵悦只觉识海一震,幻灵之眼看到锁链上的血咒正被星盘光芒一点点消融——那是曜灵女帝用血脉画下的封印,此刻竟被星盘以星轨之力破解!
“轰——“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灵悦踉跄一步,被邹云逸稳稳揽进怀里。
碎石从断壁簌簌坠落,九道星门同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地面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露出石阶。
石阶每一级都刻满星轨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像通往星辰的梯子。
“成了。“青鸾的冰晶在掌心碎裂,她扶住旁边残柱,脸色比雪还白,“这石阶......直通曜灵女帝的星轨祭坛。“
三人对视一眼,邹云逸将灵悦护在身后,率先踏上石阶。
每下一级,温度便低三分,待走到百级时,前方豁然开朗——一座足有千丈高的大厅出现在眼前。
穹顶嵌满夜明珠,仿如漫天星斗;四壁刻着繁复的星轨图,最中央的石壁上,用金漆写着一行大字:“星轨非夺,唯承可启;血脉为引,意志为钥。“
灵悦的呼吸骤然一滞。
她望着那行字,后颈的灼痛突然化作暖流,顺着血脉漫遍全身——这是曜灵血脉对传承的回应。
大厅中央悬浮着一块三人高的星图水晶,表面流转着银河般的光。
灵悦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指尖刚触到水晶,便觉一股浩瀚之力如潮水般涌进体内。
她眼前发黑,耳边响起轰鸣,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片黑暗空间。
空间尽头,玄冥仙君正跪在地上,额头触地。
他背后的锁链泛着幽绿光芒,锁着一个身影——那身影被黑雾笼罩,看不清面容,却有一双猩红的眼,像两团烧不尽的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