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索着折痕来寻找,果然,很快的,她抽中了一张。
拿出来一看,却只是一份医院的全身检查而已。原本想要放到一边,郭了了却在姓名一栏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她起先一愣,而后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紧紧抓住那张单子。“妊娠十五天”。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原来霍璟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对她是否怀了孩子有所怀疑了。而且,他借着很正当的理由,将第一手资料搞到了手。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我不放心……”还是“我去看了才安心……”?而她竟还大为感动,不疑有他,像个供人愚、弄的傻子。是啊,就是傻子!霍璟然能想到的事情,为什么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呢?那一晚是那样仓促而惨烈,自然是没有什么保护措施。而第二天她难受得快要死掉了,等真想起来的时候,却已经过了紧急避孕的有效期了。原来如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那一次被左政弄伤手臂进了医院之后,霍璟然对自己的态度,会有那么大的转变。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而已。说到底,她郭了了只是个生育工具而已。没了这副子宫,没了这个孩子,她便什么都不是了。爱情,温柔,如过眼云烟,不过假象……那个叫霍璟然的男人,一次次地给她希望,再一次次地让她失望,到最后,义无返顾地让她绝望到底。郭了了倾尽所有去爱,爱到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地步,这就是他所给的回报。欺骗,欺骗,再加欺骗。谎言,谎言,还是谎言。这世上有这么一类人,他们从不说真话,却总爱把“真的”,“真心的”,“你相信我”这样子的话挂在嘴边。仿佛只要用这些深刻且真挚的字眼多重复两遍,谎言就能变成真的,变得,不那么伤人了一般。霍璟然就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厉害,真的厉害!她一介平民,自叹不如!“了了,找到了没有?”她发呆的时间太久,管家都开始催促了。郭了了将那张纸按照原先的折痕叠好,然后塞进自己的衣兜里,这是属于她的东西,霍璟然没有资格拥有。“还没有,你再等等。”她如法炮制地找到了两三张图纸,然后挑了霍璟然需要的那张,走出去交给了管家。管家剃着小平头,很喜欢穿条、子衬衫,他有一柜子同一款式的衬衫,所以大部分时间,你会以为他穿着同一件衣服,并且永远不换。郭了了想,自己是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但她一旦下定了这个决心,又觉得笑容可掬的管家,热情温柔的黎嫂,还有司机师傅,修剪树枝的园丁工人……这些人原本模糊不清的脸面却忽然鲜活起来。她舍不得他们,却仿佛能忽然舍下爱了这么多年的霍璟然。很奇怪,她没有想他,或者,是潜意识在强迫思绪远离这个伤她至此的男人。摆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又是那个特殊的铃声。郭了了默默叹了口气。有些事,她总要去面对的。是时候,回去自己真正的家了。接下来发生的事,统统归为“那一天”。至于那一天是哪一天,是晴是雨,情景如何,郭了了已经记不大清楚了,但那一天所受的痛以及所流的血,她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所有的伤痛以特有的方式印在她脑中的回路里,很深地刻了进去,让她每每想起来的时候,都会觉得头痛欲裂,撕心裂肺。在“那一天”的之前的一晚,也就是郭了了知道了全部真相之后。那一晚,霍璟然回来得很迟,他全然没了白天和自己父亲顶嘴时的意气风发,连西装的袖口上都沾着灰尘,疲累难当的模样,拖着步子仰倒在沙发上,睁着无神的眼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看。郭了了知道,男人从白寒依那里回来。他每次摆出这副样子的时候,就表明他的心情很糟糕,非常非常的糟糕。但好歹郭了了从来没有被他的坏脾气波及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