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凤翔是你谢家的,还是当家陛下的!”
随着一声怒吼,谢怀玉连忙磕头求饶。
“陆将军息怒啊,小人刚刚继位,城中将领均不服从。”
“小人本想开门迎接将军虎狼之师,可奈何身微言轻,根本做不了主啊!”
“求求大人饶命,我谢家今后愿为陆将军效犬马之劳!”
话音刚落。
角落里就响起一声怒骂:“谢怀玉,你是不是个男人!”
“陆沉舟,要杀便杀,休要多言!”
“你这个叛军首领,还自称什么陇西节度使!我呸!”
他扭头望去,一个女子,一身素白,在满目疮痍与猩红中,洁净得刺眼。
墨玉般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只插着一支素银簪子。
她的背影单薄而挺直,象一竿孤绝的翠竹,插在这片污浊的土地上。
“怎么,看不见朝廷的官文吗?”
“陇西节度使上面的玉玺看不见?”
陆沉舟缓缓起身走向了她:“谢家盘踞凤翔多年,不思国恩也就罢了,竟然帮助宋定邦谋反!”
捏起她的脸颊,恶狠狠地说道:“这就是你们谢家的忠君爱国?”
“要说叛军,你们才是叛军!”
“我呸!”
不出意外,陆沉舟被吐了一口浓痰。
“将军!”
赵云直接拔刀出来,想把这个侮辱他的女人一刀结果。
陆沉舟只是摆了摆手,擦去了脸上的唾沫。
仔细俯视着面前一张极其年轻的面庞,或许只有十六七岁。
眉眼间还残存着尚未完全褪去的稚气,却已被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所复盖。
那双眸子,大而幽深,如同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
没有恐惧,没有哀求,甚至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水般的沉寂。
“叫什么名字?”
赵云刚想回答,就听到那少女说道:“本姑娘叫谢怀壁,要杀就杀!”
“谢怀壁?”
陆沉舟缓缓点了点头:“好名字。”
“本将军敬你是一条汉子,行,把那个侍女拖出来,先杀了!”
“还有那个看着就不象什么好人,都杀了,先去地府给谢小姐探探路。”
“小姐,小姐,救我!”
侍女颤斗着身躯呼救,地上都湿了一团。
“陆沉舟你要杀便杀我!冲一个侍女算什么男人!”
“陆沉舟!”
嘶!
弧光闪过,鲜血染红了谢怀壁的白裙。
她瞪大的眼眸难以置信。
只见曾经熟悉的侍女身躯颤斗归于平静,那双瞪大的眸子紧紧望着自己。
仿佛在说:小姐,救我!我不想死!
谢怀玉也低下脑袋,心中既是对妹妹的懊悔,又是对自己生命的担忧。
你为什么要去惹他啊!
他屠了蒙括全家眼睛都不眨一下!
“还有那个,下去跟那个侍女一起做个伴。”
赵云拖着人走了出来,不管他如何呼救,谢怀壁始终愣在了原地,已然被吓怕。
“凤翔大旱两年,饿死百姓无数,你谢家又做了什么?”
“据本将军所知,一事无成。”
陆沉舟摇摇叹息:“你不知道庆阳、扶风、眉县、岐山百姓,如今安居乐业。”
“再也不必为了吃上一口饱饭,从而走上易子而食的道路。”
“谢大小姐久居闺房,又岂知百姓苦难。”
她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胡说八道!”
“我不信!”
“凤翔在爹爹的治理下明明一片祥和,根本不是你口中说的那样。”
陆沉舟点点头:“恩,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