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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初正是这么想的。
就凭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纳兰初见。
不是案板上待价而沽的鱼肉。
更不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那一刻。
我以为我赢了,赢回了自己的命运。
挣脱了无形的枷锁。
“时移世易。”
“你且不愿听天由命。”
“如今,为何又要执着地,逼我做那归巢的禽鸟?”
纳兰初见整个人猛地一僵。
象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连呼吸都瞬间停滞。
我当初奋力撞破禁锢的牢笼。
而我今日步步紧逼,试图用家族血脉的重担。
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精心编织的樊笼?
“若是外界的风言风语,让你心神不宁。”
“小道愿意出面声明,还善信一个公道。”
陆沉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眼神里没有惊愕,没有厌恶。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香客。
“沉”
那个熟悉的称呼几乎要脱口而出。
却在舌尖打了个转,被纳兰初见生生咽了回去。
准备好的万般说辞,瞬间卡在喉咙深处。
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目光落在他宽阔却清减了许多的肩膀上。
一根简单木簪挽起的发髻上。
那身灰扑扑的道袍,宽大而空荡。
包裹着记忆中那个锦衣玉冠的贵公子。
如今却是彻底换成了另一个人。
张了张嘴,最终只发出一个干涩而陌生的称呼。
“无尘道长,是我着相了。”
纳兰初见苦笑了一声,随即换上一副故作轻松的表情。
“我今日上山,是为布施香火。”
她侧身示意着下人,抬进来几担东西。
“些许银票,另有上等檀香、米面若干,聊表心意。”
她岔开了话题。
沉舟哥哥心灰意冷。
不能操之过急,得徐徐图之。
“福生无量天尊。”
陆沉舟念了一句道号,微微行礼:“既是布施,心诚即可。”
“不知能否看看你的居所?”
“寒冬将至,我也好备些御寒之物。”
纳兰初见看向了她,语气带上了请求。
“就算是让我做点什么,心里也好受一些。”
陆沉舟不清楚她是真的放下了,还是以退为进。
反正他这一生是不打算娶妻生子的。
道心稳固无比。
领着纳兰初见,穿过一道小小的月亮门。
后面是一个更小的天井院落。
几块青石板铺地,缝隙里顽强地冒出些青草。
角落里堆着些劈好的木柴,码放得整整齐齐。
两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
与此同时。
玉衡老道长也领着纳兰荣走了进来。
“无尘。”
“纳兰善信要在观中小住几日。”
“稍后带让去云水堂歇息,体验一下道观素斋。”
虽说捐赠香火钱,全凭自愿。数额不限,表达心意即可。
以往的富商善信都有这个要求,还真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
“弟子明白。”
陆沉舟行了一礼,又看向了曾经的岳父。
纳兰荣生得端正和气。
也是微微颔首,也算见礼。
正午时分。
陆沉舟跟父女俩吃了顿素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