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诗句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词牌名,《相见欢》。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天子如获至宝,更是邀请文武百官进宫赏析。
七天后,又是一则劲爆的消息传出。
“无尘道长下山了。”
这七个字,如同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炸响。
瞬间将冬末残存的最后一丝寒意和理智焚烧殆尽。
前几日还因那首《相见欢》而鼎沸的狂热。
此刻被注入了一剂更猛烈的强心剂。
那个曾拒天子、归隐深山、视千金如粪土的方外谪仙。
竟然主动踏入了这万丈红尘。
这意味着什么?
是下山历练?还是机缘点化?
还是一首新的、足以流传千古的惊世之作即将诞生于某处?
机会!
天大的机会!
谁能第一个寻到仙踪,得其垂青。
哪怕只言片语,也足以名动天下。
整个汴梁城,如同投入滚水的蚁穴瞬间沸腾。
所有的街巷、茶楼、酒肆、勾栏瓦舍。
所有能汇聚人声的地方,都在疯狂地谈论、传播、臆测。
同一个名字和同一个下落不明的身影。
消息的来源早已不可考,却无人质疑其真实性。
最先行动起来的是嗅觉最伶敏的商人。
几乎一夜之间。
汴梁城所有显眼的墙壁、城门、坊市的布告栏。
都被带着新鲜浆糊气息的纸张复盖。
纸张形制各异,质地从粗糙的草纸到昂贵的宣纸不等。
内容却惊人地一致:重金寻访无尘道人。
下面用小字密密麻麻写着悬赏金额。
纹银百两!黄金十两。
甚至有的直接标注万金不吝。
落款五花八门:万宝阁主沉三爷、江南织造王记
紧接着,权贵的力量开始显现。
穿着各府号衣的家丁护院,手持盖着显赫官印的“协查文书”。
粗暴地推开拥挤的人群,将那些商贾的悬赏启事毫不留情地撕下。
复盖上自家更冠冕堂皇、更具威慑力的榜文。
兵部张尚书府的榜文以朱砂打底,字大如斗,言明提供确切行踪者,赏京郊良田百亩。
严阁老府上的榜文,则透着文雅却更不容置疑的威压。
最为简洁,只有一句:“知踪者,速报严府,重酬。”
落款处那方小小的朱红相印,便是无上的权势保证。
衙门的差役更是倾巢而出,挨家挨户地盘问搜查。
这股寻人狂潮,迅速从地面蔓延到地下。
渗透进这座帝都最阴暗的角落。
平日里藏污纳垢的暗巷深处。
三教九流的人物,均被前所未有的高额悬赏刺激得双目赤红。
地痞头目召集手下,将汴梁城划分成片,如同梳篦般细细梳理。
叫连那些蜷缩在桥洞下的老乞丐,浑浊的眼睛里都燃起了贪婪的光。
但凡见到一个身形清瘦,穿着灰布袍的身影,哪怕只是颜色相近。
便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死死抱住对方的腿,用尽最后力气嘶喊。
“道长!是道长吗?赏钱!我的赏钱!”
而此刻,距离汴梁城百里之外的松江城。
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残冬的暖阳懒洋洋地洒在松江城略显破败的城墙上。
也洒在城南一条不起眼的陋巷深处。
巷口那株老槐树的枝桠依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