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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非一箭双雕?
无数道密令如同无形的蛛网撒向四方。
重金!许诺!威逼利诱!
只为在三日之内,网罗到能稳夺诗擂魁首的惊世大才。
沉寂多年的诗坛宿老、名动州府的青年才俊。甚至一些早已归隐林泉的怪才隐士,都被秦淮花魁的惊天豪赌,惊得从各自的角落里探出了头。
整个秦淮文坛,暗流汹涌。
三日后,红袖招,观澜阁。
成了整个秦淮目光的焦点,也成了无形的修罗场。
阁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巨大的厅堂被重新布置,撤去了所有旖旎的纱幔锦榻。
只馀下冰冷的紫檀木长案和坐席。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腻人的脂粉香,而是名贵熏香。
秦淮城内有头有脸的权贵、富商、名士几乎尽数到场。
严炳,当今阁老之子。
端坐主位,面容沉静。
眼底闪铄着一副看戏的盎然。
谢家、林家
就连江南盐商总会的沉九万都到场了。
他身后侍立着一位身着月白儒衫,眼神倨傲的中年文士。
正是他重金礼聘、名动江南的“诗鬼”杜陵生。
各方势力泾渭分明,
身后都跟着各自重金延请的“诗魁”。
个个气度不凡,眼神锐利,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
柳如是端坐在屏风之后,
一袭大红罗裙,满堂华服珠翠的映衬下。
那张未施脂粉的脸,美若天仙。
她的目光低垂,落在自己交叠在膝前,微微颤斗的手上。
仿佛周遭的一切与她毫不相干。
只有紧抿的唇线,泄露着内心的煎熬。?g′o?u\g+o-u/k/s^./c′o-m/
他会来吗?
“时辰到!”
管事的声音,尖锐地划破了满堂喧嚣。
“诗会开启!”
“以‘如是’为题。”
“三炷香为限,请诸位才子落墨。”
沉重的铜香炉被抬上中央。
三根细长的线香被点燃,袅袅青烟笔直上升。
刷刷刷!
笔尖划过宣纸的声音瞬间响起。
那些被重金延请的“诗魁”们,几乎同时落笔。
或凝眉苦思,或奋笔疾书。
试图在这场诗会上,写出最惊才绝艳的诗句。
时间在笔尖与墨汁的摩擦中,在香灰无声的坠落中,缓慢流逝。
阁内的空气仿佛凝固。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偶尔几声压抑的咳嗽。
贴身侍女从门外进进出出。
“他来了吗?”
“没来?”
“他来了吗?”
两人重复着一段对话。
结果侍女每一次都是无奈的摇头。
柳如是紧紧锁眉,握住发钗的手变得更紧了。
就在那线香即将燃尽、灰烬摇摇欲坠。
还是没有看到陆沉舟的身影。
“时辰到。”
管事让工作人员收集诗文,统一交给了主位上的严炳。
他清了清嗓子,揭过了第一张诗文。
“秦淮绸缎李掌柜。”
那人站起来拱手,环视全场,打了个招呼。
“苏州才子,杨子川代写。”
“赠诗《霓裳劫》。”
“朱砂点绛唇,金笼锁莺身。”
“步步生莲焰,回眸碾碎春。”
“血染霓裳艳,情埋脂粉深。”
“谁怜琼楼月,空照卖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