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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下意识抬头,想要求助旁边的蒋烨。
可蒋烨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吹着茶杯里的热水。
压根没有理会苏月的意思。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羞愤猛地冲上头顶,几乎要压过恐惧。
凭什么?凭什么苏扶摇做点汤汤水水、豆芽菜就能得表扬,她费心费力做的肉就成了罪过?
她忍不住脱口而出:“沉厂长!那西红柿鱼鱼看着是素,可那白面疙瘩就不费钱?不比我这肉便宜吧?苏扶摇她”
“苏扶摇同志用的材料,是食堂日常储备,成本核算清淅,用量在预算内。”
沉知行打断她,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她做的是晋城家常风味,用意朴实,领导吃得满意,工人餐标也没超。”
“你呢?”
沉知行的眉头皱了皱。
帐本的事情只是借题发挥,最主要的还是打压苏月的刺头硬气。
可苏月还是很不服气的样子。
“我”苏月被噎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你的心思,是放在‘硬实’上,放在‘面子’上。”
沉知行放下钢笔,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让苏月下意识后退了小半步。
“结果就是,菜没做好,钱没算清,还落了个铺张的名声。”
“往大了说苏月同志,这到底是贡献,还是不服从管理,给食堂、给厂里抹黑?”
每一个字都象小锤子,敲在苏月的心坎上。
她嘴唇哆嗦着,眼框发热,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抹黑?她怎么就给厂里抹黑了?
明明是苏扶摇挡了她的路!
“我…我错了,沉厂长。”
苏月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手指死死绞着衣角。
“我…我就是想表现好点下次…下次我一定注意,按规矩来”
沉知行看着她那副又委屈又徨恐的样子,没什么怜悯的意思。
只是重新考回椅背,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记住今天的教训。”
“食堂工作,首要的是踏实、规矩,把工人们的基本伙食保障好,比搞那些虚头巴脑的硬菜重要一百倍。”
“而且”
沉知行话锋一转,回到了重点上。
“苏扶摇同志做主厨,肯定有她的可取之处。”
“厂里不会偏颇谁,如果苏扶摇做得不行,这个主厨也轮不到她来当。”
这是沉知行的真心话。
甚至,如果苏扶摇不行。
从一开始,就不会进入到厂子里。
“是…是,沉厂长。”苏月咬着嘴唇。
表面上一副服从的样子。
心里却恨得要滴血。
都怪苏扶摇!
说来说去,还是苏扶摇!
但
总归是完事了吧?
自己可以走了吧?
然而下一秒。
声音骤然响起。
“还有。”
沉知行在她转身要走时,又淡淡加了一句,“跟车间的同志,保持适当距离。”
“工作时间,做好本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