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气喘吁吁回到值房时,后背的汗已将粗布衣衫浸得发凉。+l/a+n\l_a¨n^w\e¨n+x!u^e^.\c¨o~m¢
她刚将十三阿哥的画妥善收好
琉璃便踩着满地槐花翩然而至,指尖还沾着未洗净的胭脂红。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上书房值班嘛?”
沉香急忙起身,目光扫过琉璃鬓边新换的翡翠簪子——那是前日内务府新赏的物件,寻常宫女根本无缘得见。
琉璃倚着门框轻笑,裙摆上金线绣的并蒂莲随着动作轻颤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她凑近时,沉香闻到她身上混着龙涎香的脂粉气,那是主子们用的香
“春寿刚才偷偷告诉我,九阿哥今日巳时要从御花园过。”
琉璃的丹凤眼亮得惊人,像两簇跳动的火苗
“只要我能撞上九阿哥......”
话音未落,她突然攥住沉香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好沉香,你替我值这半日班,等我成了人上人,必定忘不了你!”
窗外忽然掠过一群白鸽,扑棱棱的翅膀声里,沉香看见琉璃腕间新戴的羊脂玉镯,那是主子才配有的款式。¢1/3/x′i`a/o?s/h\u?o`..c?o!m*
沉香望着琉璃艳丽的面庞,想起今早她伏在画像前的模样,喉咙发紧
“可若是被发现......”
“不会的!”
琉璃松开手,转身从怀里里摸出块手帕塞进她掌心
“你戴上这个,春寿也会帮着遮掩。”
她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眼角眉梢皆是志在必得的张扬
“等我成了九阿哥的人,往后咱们都不用在这乾西四所当牛做马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槐花香气裹着琉璃的身影消失在廊下。
沉香握着尚有余温的手帕,望着窗外湛蓝如洗的天空,突然想起十三阿哥今日落在木心耳畔的低语。
深宫里的每阵风,都裹挟着旁人看不懂的算计,而她不过是被卷入漩涡的一片浮萍。¨5′0′2_t¨x^t\.,c\o·m/
御花园
夜幕笼罩下的御花园,树影婆娑。
九阿哥胤禟慢悠悠踱过雕花拱门。
忽听得头顶传来重物倾倒之声,还未反应过来,一桶冷水兜头浇下,玄色锦袍瞬间湿透,紧贴在身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琉璃早已跪在青石砖上,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却掩不住眼底的得意,
“九阿哥衣服湿了,让奴婢脱下来,免得着凉……”
她仰起脸,烛光映得脸颊绯红,发间珠翠随着磕头动作叮当作响。
胤禟眯起眼,看着眼前精心算计的美人。
他在这深宫里浸淫多年,岂会看不出这拙劣的“偶遇”戏码?不过少女娇俏,倒也能解解闷,正欲开口调笑几句,忽听得假山后传来一声惊呼
“琉璃?”
木心提着灯笼转出来,月光为她笼上一层朦胧光晕,素色襦裙更衬得身姿窈窕,眼波流转间,竟比琉璃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
胤禟的目光瞬间被牢牢吸引,先前对琉璃的那点兴致,竟如青烟般消散殆尽。
琉璃僵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精心策划的这场“邂逅”,眼看就要得逞,却被半路杀出的木心坏了好事。
“木心,你怎么会在这里?”
琉璃挤出笑容,声音却因怒意微微发颤。
木心也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见九阿哥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心中一紧,福了福身
“奴婢……奴婢奉姑姑之命来取些夜露,打扰九阿哥了。”
胤禟摆摆手,眼睛却没从木心身上挪开
“无妨,倒是本王扰了姑娘雅兴。”
九阿哥伸手接过侍从递来的披风披上,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琉璃一眼,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琉璃瘫坐在地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满心的不甘与嫉妒几乎要将她吞噬。
琉璃望着九阿哥远去的背影,指尖死死攥着裙摆上的金线绣纹,绣线在掌心勒出红痕。
夜风卷着残花掠过她滚烫的面颊,方才精心设计的“偶遇”化作泡影,满心算计都成了笑话。
琉璃咬着牙起身,发间歪斜的簪子扫落几片海棠花瓣,“啪嗒”一声跌在青砖上,碎成齑粉。
另一边
九阿哥胤禟裹紧披风,却仍觉心尖发烫。
方才木心提着灯笼出现的瞬间,仿佛连月色都黯淡了三分。
她不似琉璃的艳丽张扬,眉眼间却藏着江南烟雨般的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