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呢？

她看向眼前的人。

肩膀好像比从前更宽了，却总透着股藏不住的疲惫，眼角的纹路深了，连笑起来的时候，都带着点化不开的沉郁。

物是人非这四个字，像根细针，轻轻刺了她一下。

“龙百川，”

木心把体检表拍在他桌上，纸张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多久没体检了？”

龙百川转过来，视线在纸上扫了一眼，便移开了，语气轻描淡写

“忙忘了，过段时间再说。”

“过段时间是多久？”

木心往前站了半步，声音忍不住拔高

“从去年拖到今年，从春天拖到夏天，你是不是打算拖到……”

她没说下去，喉咙有点发紧。

龙百川皱起眉

“我这边真走不开，新兵刚入营，一堆事等着处理。”

“事重要，你的身体就不重要？”

木心的火气一下子涌了上来，眼睛有点红

“303的事是天大的事，我知道。可你呢？你把自己当铁做的？”

木心伸手想去碰他，又猛地缩了回来，指尖微微颤抖

“三年前的爆炸，武铁牺牲了，你以为你就没事了吗？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龙百川的脸色变了变，避开木心的目光，看向窗外

“老毛病了，不碍事。”

“不碍事？”

木心笑了一声，带着点哽咽

“等碍事的时候就晚了！”

“龙百川，你能不能别这么折腾自己？”

“你以为你扛着的是你一个人的事吗？”

木心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恳求

“我不是要给你添乱，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的。”

“303需要你，可……我也需要。”

最后几个字很轻，像怕被风吹走。

办公室里静下来，只有屏幕里传来新兵们模糊的呼喊声。

龙百川看着木心泛红的眼眶，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只是叹了口气，伸手拿起那张体检表。

“明天，”

龙百川低声说

“明天上午，我过去。”

木心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木心回头看了一眼，龙百川又站回了屏幕前，只是这次，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些年轻的面孔上，久久没有移开。

阳光从龙百川身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孤单得像座沉默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