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轻拿轻放,简直跟来山上的那些比丘尼前辈一样慈善。
师傅这不得夸她仁心见长啊。
哼着玉林楼琴师弹过的小曲,谢安玄沐浴在阳光下,悠哉悠哉回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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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用过午膳不久,谢安恒就又在墙角扎马步了,她这位妹妹,在练武一事上,很有毅力。
玄篁问过谢安恒为何,她说好歹得有自保能力。
但观她的架势,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自保。
当时谢安玄在一旁听到这话,也问了谢安恒一个问题:“你想参军吗?”
很明显地,谢安玄看到了她曾无数次被汗水洗礼的眸子在那一瞬间亮如星辰,谢安玄听到了她的答话——
“想!”
很坚定的一声,似乎是在对某种神圣许下诺言一般。
而她所信仰的神圣,正是从军。
又或者说,是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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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太阳实在过于耀眼了,谢安玄抬手挡了挡。
她回屋去取了把玄伞,朝谢安恒头顶墙隙掷去,伞把刚好卡在那处孔隙,又神奇地触墙撑开,为谢安恒投下一片荫蔽。
“今日太阳太大了些,莫要中暍了。”
“多谢长姐。”
谢安恒朝谢安玄方向扬头笑了笑,谁知那狡猾的汗水又攻其不备闯进她的眼里,谢安恒顿时龇牙咧嘴好一通嘶叫。
谢安玄觑了她一眼,从腰间小壶倒了酒沾湿了帕子,走过去递给她,示意她擦擦脸。
“别沾了眼。”
“好!”
酒精蒸发带来的极致凉爽让谢安恒忍不住喟叹一声,她又道了一句“多谢长姐”。
“眼睛痛就去洗,隔壁院有缸水。”
“嗯,好。”
谢安恒心里吃了蜜一样甜,长姐关心她了唉~
但谢安恒还是没去洗眼睛,那股刺痛感过一会就消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上辈子她早经历过,只不过在长姐面前她忍不住卖了一波惨。
看谢安恒的腿仍如铁铸一般定在原地,谢安玄就知道,这犟崽子不会去的,她也没说什么,只叮嘱了句:“累了就自己歇会儿。”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不会告诉玄兰的。”
谢安玄朝谢安恒搞怪地眨了眨眼。
谢安恒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别过头笑出了声。
“笑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以谢安玄的,是谢安恒彻底爆发的笑声。
“嘿,莫笑了!”
话是这么说,但谢安玄对自己逗笑了妹妹很有成就感,她愉悦地眯起眼等着谢安恒缓过来。
玄伞投下的荫蔽只遮住了谢安玄部分身体,她的脸仍是暴露在阳光下,光将她纤长眼睫的阴影斜斜投在鼻梁上,像针,像刺,又像动物柔软的毛……
总之,能联想到很多东西。
谢安恒收了笑,大喘了一口气,长姐这么一闹,她差点腿软坐下去,还好撑住了。
“不扰你了,你自行练武罢。”
“是!”
“只不过有一件事,要你帮我。”
谢安恒好奇地问:“何事?”
“三刻钟后,去主院为我带一枝花回来。”
这要求有些怪,为何是三刻钟,主院开的花不少,要带的又是何种花?
刚想问,谢安恒就见长姐摆了摆手,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
谢安恒没问了,她看着长姐回屋的背影,感到有些许奇怪,总觉得方才长姐笑得有点恶劣呢。
应该是错觉吧……?
应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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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谢安恒的想法,谢安玄自是不知,她回到屋内就开始回信了。
方才她掷出去的伞是一位友人寄来的,一同寄来的,还有友人的信。
信上说她将造弩的原理与伞结合在一起,造出了一把更方便的伞,握动伞把中心的凸起就可以自动打开,友人高兴地说她造的伞一定会风靡京城。
友人这次一共寄了三把伞过来,加上之前陆陆续续寄过来的,已经有十九把之多了,再多些,谢安玄都能出去摆摊当伞贩子了。
对于这位热衷于将自家伞业发扬光大的友人,谢安玄只有无奈,尤其是这次,在她想到弩的开关结合到伞上后。
你都这样想了,为什么不能那样想呢?
弹起来的只能是伞吗?为什么不可以是其它呢?比如,某些尖锐物……
这位动手能力超绝的友人,曾做过不下二十种伞,有撑开即散花瓣的,有超大号可以遮蔽两家摊贩的,有伞边缠纱的,有可以变色的,有伞柄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