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开怀，而是一种混合了无尽沧桑、刻骨孤寂和一丝扭曲的嘲弄。

他放下手中的紫砂壶，壶嘴袅袅升腾的茶烟似乎都在笑声中扭曲、冻结。

他缓缓抬起那双与本体一般无二、此刻却盛满了十万年沉淀下来的、足以淹没所有的孤寂与沉痛的眼眸。

直视苏白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岁月的重量和冰渣。

“苏白你只看到她的‘痛苦’，又可曾……体会过我的‘痛苦’？”

他站起身，白金缕衣在微风中轻拂，那本该是谪仙般的身影，此刻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悲凉与偏执。

“她仙晚意……” 他念出这个名字时，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

“倒是决绝！说抛弃就抛弃，为了逃离我，为了逃离她认定的‘囚笼’，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自毁真身，崩碎核心。

将承载着我们共同开辟鸿蒙、亿万载情意的神躯亲手碾作齑粉，将最后的神性散入那无穷无尽的卑微位面之中。”

他的语气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彻底背叛的尖锐痛楚。

“她倒是一走了之，去历她的劫，去寻她的‘自由’，去尝她的百世轮回！”

他猛地指向这片宁静的桃源，指向神域那奢华却冰冷的背景，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

“可曾想过徒留我一人，独坐在这至高神座上守着这空荡、死寂、毫无生气的神域整整十万年？”

“十万年啊！”

仙阳分身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寒狱中刮出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与无尽的荒芜。

“自混沌初开，我们同源而生，气息相连，从未有过片刻分离！

这就是她给予我的惩罚吗？用十万年的孤寂来惩罚我对她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