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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道

猎狗因会捉狐狸才招来拘系之患。像这样,可以与圣明之王相比吗?”

阳子居听了之后,脸色惊恐,不安地说:“请问圣明的大王是怎样治理天下的呢?”老聃说:“英明的君主治理天下,功德覆盖天下苍生,好像不归自己;化育之德普施万物而百姓却不觉得有所依赖;有功德却无意于显露自己的名声,使万物欣然自得其所固有,立身于不可测识之地,遨游于至虚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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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有神巫曰季咸,知人之死生、存亡、祸福、寿夭,期以岁月旬日,若神。郑人见之,皆弃而走。列子见之而心醉,归,以告壶子,曰:“始吾以夫子之道为至矣,则又有至焉者矣。”壶子曰:“吾与汝既其文,未既其实。而固得道与?众雌而无雄,而又奚卵焉!而以道与世亢,必信,夫故使人得而相汝。尝试与来。以予示之。”

明日,列子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嘻!子之先生死矣!弗活矣!不以旬数矣!吾见怪焉,见湿灰[湿灰:喻毫无生气,死定了]焉。”列子入,泣涕沾襟以告壶子。壶子曰:“乡吾示之以地文,萌乎[萌乎:犹‘茫然’,喻昏昧的样子]不震不正。是殆见吾杜[杜:闭塞]德机[德机:生机]也。尝又与来。”

明日,又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幸矣!子之先生遇我也,有瘳[有瘳(chou,一声):疾病可以痊愈]矣!全然有生矣!吾见其杜权[杜权:闭塞中有所变化。权,变]矣!”列子入,以告壶子。壶子曰:“乡吾示之以天壤,名实不入,而机发于踵。是殆见吾善者机也。尝又与来。”

明日,又与之见壶子。出,而谓列子曰:“子之先生不齐,吾无得而相焉。试齐,且复相之。”列子入,以告壶子。壶子曰:“吾乡示之以太冲莫胜,是殆见吾衡气机也。鲵桓之审为渊,止水之审为渊,流水之审为渊。渊有九名,此处三焉。尝又与来。”

明日,又与之见壶子。立未定,自失而走。壶子曰:“追之!”列子追之不及。反,以报壶子曰:“已灭矣,已失矣,吾弗及已。”壶子曰:“乡吾示之以未始出吾宗。吾与之虚而委蛇,不知其谁何,因以为第靡,因以为波流,故逃也。”

然后列子自以为未始学而归。三年不出,为其妻爨[爨(,四声):烧火做饭],食豕如食人,于事无与亲。雕琢复朴,块然独以其形立。纷而封哉,一以是终。

译文:

郑国有个神巫叫季咸,能够测知人的生死存亡、祸福寿夭,他预言的吉凶在指定的日期发生,应验如神灵。郑国人见到他,都逃之夭夭。列子见到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回来后把见到的情况告诉老师壶子,并且说:“起初,我以为老师的道术是最高明的,原来还有更高明的人呢。”壶子说:“我刚刚传授了你一些道的皮毛,还没传授给你实质性的东西,你就认为自己学到大道了?只有雌鸟却没有雄鸟,又怎么能产卵呢!你用表面之道与世人较量,必伸其能,所以才让巫者窥测到心迹而给你占卜吉凶祸福。试着请他同来,把我介绍给他相面。”

第二天,列

子带着神巫季咸给壶子相面。季咸出来后对列子说:“唉,你家先生要死了!不能活了!不会超过十天了!我看见了怪异的症状,就像死灰一样毫无生机。”列子进到屋里,泪水弄湿了衣襟,伤心地把季咸的话告诉给壶子。壶子说:“刚才我显露给他看的只是大地阴静之气的样子,既不动荡,又不静止。他大概是只看到我生机闭塞才这样说的吧。再请他来帮我看看。”

第二天,列子带着神巫季咸去给壶子相面。从壶子家出来后,季咸对列子说:“你的先生遇上了我真是幸运啊!可以痊愈了,完全有活的希望了!我已经观察到闭塞的生机中神气微动的情况。”列子进到屋里,把季咸的话告诉给壶子。壶子说:“刚才我把天地间变化生长的气象显示给他看,不存名利之心,生机自下而上地发动,这大概是他看见我生意萌动的机兆了。还是请他再来给我看看吧。”

第二天,季咸又跟列子一起去会见壶子。季咸走出门来就对列子说:“你师傅他心神不定,精神恍惚,我没有办法给他相面。还是等他心情稳定下来之后,我再来给他相面吧。”列子进到屋里,把季咸的话告诉给壶子。壶子说:“刚才我显露给他看的是还分不出胜负的冲虚之气的样子,他大概是看到我阴阳二气平衡,盈虚消长还看不出来的气机。大鱼逗留的地方叫做深渊,静止的河水聚积的地方叫做深渊,流动的河水滞留的地方叫做深渊。渊分为九种,我才给他看了三种。再让他来给我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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