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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渔父

睹所争。今立人之所病,聚人之所争,穷困人之身,使无休时。欲无至此得乎?古之君人者,以得为在民,以失为在己;以正为在民,以枉为在己。故一形有失其形者,退而自责。今则不然,匿为物而愚不识,大为难而罪不敢,重为任而罚不胜,远其涂而诛不至。民知力竭,则以伪继之。日出多伪,士民安取不伪。夫力不足则伪,知不足则欺,财不足则盗。盗窍之行,于谁责而可乎?”

译文:

柏矩就学于老聃,说:“请求老师同意我到天下去游历。”老聃说:“算了,天下就像这里一样。”柏矩再次请求,老聃说:“你打算先去哪里?”柏矩说:“先从齐国开始。”

柏矩到了齐国,见到一个被处以死刑并遭抛尸示众的人,他推推尸体把他摆正,再解下朝服覆盖在尸体上,仰天嚎啕大哭地诉说:“你呀你呀!天下出现如此大的灾祸,偏偏你先碰上了。人们常说不要做强盗,不要杀人!世间一旦有了荣辱的区别,然后各种弊端就显示出来;财货日渐聚积,然后各种争斗也就表露出来。如今树立人们所厌恶的弊端,聚积人们所争夺的财物,贫穷困厄的人疲于奔命便没有休止之时,想要不出现这样的遭遇,怎么可能呢?古时候统治百姓的人,把社会清平归于百姓,把管理不善归于自己;把正确的做法归于百姓,把各种过错归于自己,所以只要有一个人其身形受到损害,便私下总是责备自己。如今却不是这样。隐匿事物的真情却责备人们不能了解,扩大办事的困难却归罪于不敢克服困难,加重承受的负担却处罚别人不能胜任,把路途安排得十分遥远却谴责人们不能到达。人民耗尽了智慧和力量,就用虚假来继续应付,天天出现那么多虚假的事情,百姓怎么会不弄虚作假!力量不够便作假,智巧不足就欺诈,财力不济便行盗。盗窃的行径,对谁加以责备才合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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蘧伯玉行年六十而六十化[化:谓认识随着年龄的变化而变化],未尝不始于是之而卒诎[诎:贬斥]之以非也,未知今之所谓是之非五十九非也。万物有乎生而莫见其根,有乎出而莫见其门。人皆尊其知之所知,而莫知恃其知之所不知而后知,可不谓大疑乎!已乎已乎!且无所逃,此所谓然与,然乎?

译文:

蘧伯玉活了六十岁,而六十年来随年变化与日俱新,何尝不是年初时认为是对的而年终时又转过来认为是错的,不知道现今所认为是对的又不是五十九岁时认为是错的。万物有其产生的本源却看不见它的本根,有其出现之理却寻不见它的门径。人人都尊崇自己的才智所了解的知识,却不懂得凭借自己才智所不知道而后知道的知识,这能不算是最大的疑惑吗?算了吧,算了吧!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逃避这样的情况。这就是所谓对吗,真正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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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尼问于太史大弢、伯常骞、狶韦曰:“夫卫灵公饮酒湛乐[湛乐:沉湎于逸乐],不听国家之政,田猎毕弋,不应诸侯之际;其所以为灵公者何邪?”

大弢曰:“是因是也。”伯常骞曰:“夫灵公有妻三人,同滥而浴。史奉御而进所,搏币[搏

币:接取币帛]而扶翼[扶翼:扶助]。其慢若彼之甚也,见贤人若此其肃也,是其所以为灵公也。”狶韦曰:“夫灵公也死,卜葬于故墓不吉,卜葬于沙丘而吉。掘之数仞,得石槨焉,洗而视之,有铭焉,曰:‘不冯其子,灵公夺而里之。’夫灵公之为灵也久矣,之二人何足以识之!”

译文:

孔子向太史大弢、伯常骞、狶韦请教:“卫灵公饮酒作乐荒淫无度,不愿处理国家政务;经常出外张网打猎射杀飞鸟,又不参与诸侯间的交往与盟会,他死之后为什么还追谥为灵公呢?”

大弢说:“这样的谥号就是因为他具有这样的德行。”伯常骞说:“那时候卫灵公有三个妻子,他们在同一个盆池里洗澡。卫国的贤臣史鳍奉召进到卫灵公的寓所,卫灵公只得急忙接过衣裳来相互帮助遮掩。他对待大臣是多么的傲慢,而他对贤人又是如此的肃敬,这就是他死后追谥为灵公的原因。”狶韦则说:“当年卫灵公死了,占卜问葬说是葬在原墓地不吉利,而葬在沙丘上就能吉利。于是挖掘沙丘数丈,发现有一石制外棺,洗去泥土一看,上面还刻有一段文字,说:‘原葬子孙不能保祖坟,将被后世灵公夺去居住。’灵公被叫做‘灵’看来已经很久以前就已注定,大弢和伯常骞怎么能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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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知问于大公调曰:“何谓丘里之言?”大公调曰:“丘里者,合十姓百名而以为风俗也;合异以为同,散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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