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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王

!王位啊!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啊!”王子搜并不是害怕做君王,而是担心做君王的灾患。像王子搜这样的人,可以说他不为君王之位而伤害性命了,这正是越人愿意让他当国君的原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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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魏相与争侵地。子华子见昭僖侯,昭僖侯有忧色。子华子曰:“今使天下书铭[书铭:谓写下契约]于君之前,书之言曰:‘左手攫之则右手废,右手攫之则左手废,然而攫之者必有天下。’君能攫之乎?”昭僖侯曰:“寡人不攫也。”子华子曰:“甚善!自是观之,两臂重于天下也,身亦重于两臂。韩之轻于天下亦远矣,今之所争者,其轻于韩又远。君固愁身伤生以忧戚不得也!”僖侯曰:“善哉!教寡人者众矣,未尝得闻此言也。子华子可谓知轻重矣。

译文:

韩魏两国互相侵争土地、子华子见韩国的昭僖侯。昭僖侯脸上露出无比忧愁之色。子华子对昭僖侯说:“现在假如天下在君王面前写一段契约,这样写道:‘谁要是用左手攫取这段契约,就去掉谁的右手;谁要用右手攫取这段契约,就去掉谁的左手;然而攫取的人一定会得天下。’君王宁愿攫取它吗?”昭僖侯说:“我不攫取它。”子华子说:“很好,这样看来,两臂比天下重要,身体又比两臂重要。韩国远比天下还轻,现在所争夺的,又远比韩国还轻。你何必愁苦身体来伤害生命而忧虑得不到土地呢?”昭僖侯说:“好啊!开导我的人很多,还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子华子可以称得上认识轻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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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君闻颜阖得道之人也,使人以币[币:钱币]先焉。颜阖守陋闾,苴布[苴(ju,一声)布:粗布]之衣,而自饭牛。鲁君之使者至,颜阖自对之。使者曰:“此颜阖之家与?”颜阖对曰:“此阖之家也。”使者致币。颜阖对曰:“恐听者谬而遗使者罪,不若审之。”使者还,反审之,复来求之,则不得已!故若颜阖者,真恶富贵也。

故曰:道之真以治身,其绪馀[绪馀:谓残余]以为国家,其土苴以治天下。由此观之,帝王之功,圣人之馀事也,非所以完身养生也。今世俗之君子,多危身弃生以殉物,岂不悲哉!凡圣人之动作也,必察其所以之与其所以为。今且有人于此,以随侯之珠,弹千仞之雀,世必笑之。是何也?则其所用者重而所要者轻也。夫生者岂特随侯之重哉!

译文:

鲁侯听说颜阖是位得道之人,便派使者带着财帛先去致意。颜阖守着简陋的家门,穿着粗布的衣服,自己正在喂牛。鲁侯的使者来到门口,颜阖自己和使者答话。

使者问:“这是颜阖的家吗?”颜阖回答:“这是颜阖的家。”使者献上财帛,颜阖对他们说:“恐怕我听错了,因而让你们使者获罪,不如你们仔细调查一下再说吧!”

使者回去,作了调查后,使者又回来,再寻找他,就寻找不到了。像颜阖这样的人,真算是讨厌富贵的了。

所以说,道的真谛是为了完善自身,而其余部分是为了用来治理国家。由此可见,帝王的功绩,只不过是圣人的余事,并不是用它来修身养性。当今世上庸俗的人,大多数是危害着身体,抛弃生命去追逐身外之物,难道不是很可悲吗?”

大凡是圣人的一举一动,必定要弄明白做这件事的目的以及为什么要做的原因。现在如果有这么一个人,拿贵重的珠宝去弹射高空的麻雀,世人必定会笑话他。是什么原因呢?因为他用的珍贵的东西换取廉价的东西。人的生命,难道不比那些珠宝更宝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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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列子穷,容貌有饥色。客有言之于郑子阳者曰:“列御寇,盖有道之士也,居君之国而穷,君无乃为不好士乎?”郑子阳即令官遗之粟。子列子见使者,再拜而辞。

使者去,子列子入,其妻望之而拊心曰:“妾闻为有道者之妻子,皆得佚乐,今有饥色。君过而遗先生食,先生不受,岂不命邪!”子列子笑谓之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遗我粟,至其罪我也又且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其卒,民果作难而杀子阳。

译文:

列子很贫穷,面带饥饿的神色。有人对郑子阳说:“列御寇是个得道的人,他居住在您的国家里,生活却很是贫穷。莫非您是一个不重视人才的人吗?”子阳立即命令把国家粮仓里的粮食给列子送一些过去。列子见到使者,向他们拜了两拜,就谢绝了他们。

使者走后,列子回到屋里。他妻子看着他,摸着心口悲痛地说:“我听说作为得道之人的妻子,都能享受到安乐。现在我们饥寒交迫,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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