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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颜氏家训19

迷也!

俗之谤者,大抵有五:其一以世界外事及神化无方为迂诞

也,其二以吉凶祸福或未报应为欺诳也,其三以僧尼行业多不精

纯为奸慝也,其四以糜费金宝减耗课役为损国也,其五以纵有

因缘如报善恶,安能辛苦今日之甲,利益后世之乙乎?为异人

也。今并释之于下云。

释一曰:夫遥大之物,宁可度量?今人所知,莫若天地。天为

积气,地为积块,日为阳精,月为**,星为万物之精,儒家所安

也。星有坠落,乃为石矣;精若是石,不得有光,性又质重,何所

系属?一星之径,大者百里,一宿首尾,相去数万,百里之物,数

万相连,阔狭从斜,常不盈缩。又星与日月,形色同尔,但以大小

为其等差。然而日月又当石也?石既牢密,乌兔焉容?石在气

中,岂能独运?日月星辰,若皆是气,气体轻浮,当与天合,往来环

转,不得错违,其间迟疾,理宜一等。何故日月五星二十八宿,

各有度数,移动不均?宁当气坠,忽变为石?地既滓浊,法应沉

厚,凿土得泉,乃浮水上;积水之下,复有何物?江河百谷,从何

处生?东流到海,何为不溢?归塘尾闾,渫何所到?沃焦之石,

何气所然?潮汐去还,谁所节度?天汉悬指,那不散落?水性

就下,何故上腾?天地初开,便有星宿。九州未划,列国未分,剪

疆区野,若为躔次?封建已来,谁所制割?国有增减,星无进

退,灾祥祸福,就中不差。乾象之大,列星之夥,何为分野,止系

中国?昴为旄头,匈奴之次,西胡、东越,雕题、交阯,独弃之乎?

以此而求,迄无了者,岂得以人事寻常,抑必宇宙外也。

凡人之信,唯耳与目,耳目之外,咸致疑焉。儒家说天,自有

数义:或浑或盖,乍宣乍安;斗极所周,管维所属。若所亲

见,不容不同;若所测量,宁足依据?何故信凡人之臆说,迷大圣

之妙旨,而欲必无恒沙世界、微尘数劫也?而邹衍亦有九州

之谈。山中人不信有鱼大如木,海上人不信有木大如鱼;汉武不

信弦胶;魏文不信火布;胡人见锦,不信有虫食树吐丝所成;

昔在江南,不信有千人毡帐;及来河北,不信有二万斛船:皆实验也。

世有祝师及诸幻术,犹能履火蹈刃,种瓜移井,倏忽之间,

十变五化。人力所为,尚能如此,何况神通感应,不可思量,千里

宝幢,百由旬座,化成净土,踊出妙塔乎?

释二曰:夫信谤之征,有如影响,耳闻眼见,其事已多,或乃

精诚不深,业缘未感,时傥差阑,终当获报耳。善恶之行,祸福

所归。九流百氏,皆同此论,岂独释典为虚妄乎?项橐、颜回之

短折,原宪、伯夷之冻馁,盗跖、庄跻之福寿,齐景、桓魋之富

强,若引之先业,冀以后生,更为通耳。如以行善而偶钟祸

报,为恶而傥值福征,便生怨尤,即为欺诡,则亦尧、舜之云虚,

周、孔之不实也,又欲安所依信而立身乎?

释三曰:开辟已来,不善人多而善人少,何由悉责其精絜

乎?见有名僧高行,弃而不说;若睹凡僧流俗,便生非毁。且学

者之不勤,岂教者之为过?俗僧之学经律,何异士人之学《诗》、

《礼》?以《诗》、《礼》之教,格朝廷之人,略无全行者,以经律之

禁,格出家之辈,而独责无犯哉?且阙行之臣,犹求禄位,毁禁之

侣,何惭供养乎?其于戒行,自当有犯。一披法服,已堕僧

数,岁中所计,斋讲诵持,比诸白衣,犹不啻山海也。

释四曰:内教多途,出家自是其一法耳。若能诚孝在心,仁

惠为本,须达、流水,不必剃落须发。岂令罄井田而起塔庙,

穷编户以为僧尼也?皆由为政不能节之,遂使非法之寺,妨民稼

穑,无业之僧,失国赋算,非大觉之本旨也。抑又论之,求道者,

身计也;惜费者,国谋也。身计国谋,不可两遂。诚臣徇主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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