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梦想。”独眼龙慢慢地道,“也许能找到答案,你不会想重游旧地吗?”
“现在不会。”云间独步婉拒说,“一切总要以任务为先。”说完,一身斑绒大氅的他捡起酒壶就要出发。
大智慧特意交代不是一个人的任务,荒野金刀默契跟上,追问道:“那任务结束呢?”
似是听出挚交意愿,不忍拂了独眼龙之好意的逾霄汉答得模棱两可。
“或许吧……”渐趋模糊语声错落一番投契交谊。
荒野营帐中,借圆光成镜听罢牛头不对马嘴的一段对话,场中一时缄默下来。
在尚未恢复记忆的留羽与摆脱地门桎梏的白绮的思维模式碰撞间,不难想见两名恶徒昔日罪业之深。
暗叹阿弥陀佛的俏如来顿时熄了求情心思。
未知罪者过犯以先,向来心存仁慈的他本意是以更温和的手法帮助两人醒觉,也借此窥探无我梵音之玄妙。
毕竟在这之前燕驼龙前辈也曾观视两人状况,认为强行解之容易弄巧成拙,使受术者沦为白痴。
这是单从术法方面着眼的考量,但步天踪的举动无疑说明此事在苗疆一方另有造化发生。
大方示人的苍越孤鸣看来浑然没有隐瞒的意思,身为同盟交换情报应该也不算失礼。
打蛇随棍上的俏如来好奇道:“不知方才贵国步师手中所持的是?”
“寻常变灵器而已。”苍狼说得谦逊。
‘如此巧物只算寻常么,’北冥觞目光一闪,‘那要怎样才算不凡?’
“锋海主人果然匠心独具,”俏如来赞叹,“苗王帐下果真能人如云。”
“锋海自治,并不算苗疆辖地。”苍越孤鸣纠正了修者的说法。
“有赖群臣双辅,”俏如来笃定道,“相信那一天也不过早晚之间而已。”
“那就借盟主吉言了。”苍狼笑着应承一句。
小小插曲转过,俏如来端正态度,别带双关:“苗王如此信任俏如来?”毫不怀疑地将战略性武器展露。
“很让你讶异吗?”苍越孤鸣问。
“确实受宠若惊。”俏如来点头。
“军师说你智计不凡,这是本王所不及。”苍狼襟怀坦率,“本王既然与你合作,信任会是比怀疑更好的态度。”
“嗯。”俏如来尝试沉吟,终归忍不住轻笑出声,“哈!”
对此,苍越孤鸣表示很受伤:“盟主这声笑,让本王有被轻视的感觉。”
好容易压下嘴角的俏如来找补解释道:“苗王切莫误会,俏如来只是想起往事了。”
“往事?”苍狼扬眉。
“就在数年前,王上尚是王子之时,还在梅香坞与俏如来对敌,”想起过往又逢故人的修者心情难得放松,“俏如来笑,是笑人生变幻无常。”
“数年前……”同样感慨的苍越孤鸣喃喃道,“很漫长的几年。”
“确实是漫长的几年啊。”俏如来叹气。
“唉!”同样哀声一句的还有北冥觞,凑热闹的举动霎令两人侧目。
“动辄回顾往昔峥嵘,让本太子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
迎着两人视线的鳞族太子语出抱怨。
“不过想想也是,只身到此能提供的支援,到底不比苗疆浩荡。”
语音听来十分残念的北冥觞话中有意无意翻起两族旧怨。
“据闻先前中原灵界遭受网中人魑鬼大军围困,也是颇多仰仗苗王奥援。”
俏如来皱了皱眉,他大概猜到了北冥觞之意图,但又确然无从指摘。
概因鳞族太子桩桩件件说得俱是事实,更容易成为有心人从中挑拨的选项。
“只是现今场面未免有失苗王身份。”只带万把轻骑便感深入中原要地,虽是精锐,但仍属冒进了,“本太子是否该解释成苗疆内战过后元气未复?”
剑走偏锋的北冥觞话意咄咄,听来十分刺耳,却又切中要害,颇露提醒意味。
早已习惯凌厉言辞的俏如来眉目安然,苍越孤鸣更见胸有成竹。
“哦?”此情此景,鳞族太子心中有底,摇头晃脑道,“看来盟主早有排布,苗王更是另存奇兵埋伏,是本太子杞人忧天喽。”
苍狼微微一笑,并不否认。
“是多少人的支援?”北冥觞好奇道。
太少未必能突破绵长战线无济于事,太多一旦遭渡身陷反成作茧自缚。
“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