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事?"
周晚冷笑一声,蟒袍袖口扫过奏章堆,"那难民在城门口聚集也是常事?"
大殿瞬间死寂。
工部侍郎突然跪地叩首:"臣请调拨三十万民夫修筑…"
"不行…"
周晚一掌拍在鎏金柱上,"北祁现在最缺的就是劳力!"
转向易年,却见皇帝陛下正盯着穹顶的藻井发呆,顿时气结。`s,w¨k~x¨s_w/.,c~o^m¨
易年确实在走神。
那些争吵声仿佛隔着一层水幕,模糊不清。
他忽然想起医馆后院的药碾子,把各种药材碾碎融合,不正是眼下这群臣在做的吗?
只是这剂药,能否治好北祁的沉疴?
"金水使节昨日递了国书…"
礼部尚书捧上玉匣,"要求重划边境…"
离江冰封,改变了原来的格局。
周晚刚要开口,易年突然轻咳一声:"爱卿以为如何?"
满朝哗然。
这是新帝首次主动问政。
周晚惊愕地转头,却见易年眼中闪着促狭的光,这家伙分明是在学黑夜假扮他时的做派!
"臣臣以为"
礼部尚书激动得胡子乱颤,"当以怀柔"
"怀柔个屁!"
周晚一把抢过国书,"金水国趁火打劫也不是头一回了!"
说着,回头狠狠瞪了易年一眼,"陛下觉得呢?"
易年支着下巴,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敲三下。
这是他与黑夜约定的暗号,意思是"你看着办"。
瞧见这一幕,周晚气的想骂娘。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易年仿佛成了金銮殿里最精致的摆设。
周晚如同穿花蝴蝶般游走在群臣之间,时而厉声呵斥,时而循循善诱。
当争论治理方案时,他甚至撸起袖子,用佩刀在地上画出阵法草图。
易年注视着周晚官袍上晃动的珍珠补子,忽然想起了几年前。
那个总爱闲逛的少年,如今竟能把错综复杂的朝政梳理得井井有条。
当最后一位大臣退出殿门,周晚一把扯下乌纱帽砸向易年:
"你故意的!"
易年轻松接住帽子,指尖一转,那顶象征一字并肩王身份的乌纱便在他指间旋转起来:
"我真不懂这些…"
"放屁!"
周晚气得连蟒纹玉带都扯松了,"你能把三百种药材的配伍记得分毫不差,现在跟我说记不住六部职能?"
易年听着,忽然正色道:
"真没找到四皇子吗?"
周晚一怔,随即暴怒:开口喝道:
"你他妈还想传位?!"
说着,抄起案上砚台就要砸,忽然瞥见殿外探头探脑的小太监,只得硬生生改成双手奉上。
"请陛下…御笔亲批…"
易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他接过砚台,蘸墨挥毫,在空白圣旨上写下"传位于周王"四个大字。
"滚!"
周晚一把撕碎圣旨,碎纸如雪片般落在金砖上。
易年望向窗外。
广场上,晨光正照在那些官员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
而他与周晚,要将这盘棋下活。
"知道了…"
易年起身,龙袍拖过满地碎纸。
"明天…我尽量多说两句…"
周晚翻了个白眼,却在他转身时悄悄勾起嘴角。
"然后做什么?"
"处理政务,你来…"
"哦…"
……
暮色四合,上京城的雪又簌簌落了下来。
易年与周晚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