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疤瘌怒吼一声,独眼通红:“哭丧有个屁用,想活命的,就跟着老子杀过去,抢到粮食,烧了帐篷,才有活路,不然的话,就等着冻死饿死在这狗日的营地里吧!”
绝望催生出的疯狂压倒了恐惧。
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亡命徒,在军官冰冷的皮鞭和刘疤瘌等人疯狂的嘶吼下,如同被驱赶的羊群,拿着简陋的武器,麻木地涌出了营门,在齐膝深的积雪中,艰难地向着死亡之地跋涉。
李文优沉默地跟在队伍中段,他的目光越过蹒跚的人群,死死锁定着队伍前方骑在马上的那名传令军侯。
这人,就是自己计划的关键一环!
两天一夜的艰难跋涉,敢死营如同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终于抵达了白狼山隘口附近。
远处,乌桓营地的灯火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停!”
军侯勒住马,示意队伍在一片背风的稀疏树林边缘停下休整。
军侯跳下马,搓着冻僵的手,对身边几个亲随军官抱怨道:“妈的,这鬼天气,先让这群废物喘口气,半个时辰后发起攻击。_4?3~k-a′n_s_h!u′._c\o¨m^
记住,驱赶他们冲前面,吸引乌桓人的箭矢,你们跟在后面,看准机会再上,还有粮草要紧,别都让这群泥腿子糟蹋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顺着寒风,清晰地飘进了离他不远的李儒耳中。
李儒蜷缩在一棵枯树下,闭着眼,仿佛在假寐,但握着腰间匕首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冰冷的杀意,在他心底无声地蔓延。
休整的时间短暂而压抑。
敢死卒们啃着冻得像石头的干粮,眼神麻木地望着远处的灯火,等待着最后的冲锋号令。
“呜!呜!呜!”
突然,一阵凄厉的牛角号声毫无征兆的从乌桓营地的方向传来!
紧接着,乌桓人的营地,如同炸开的马蜂窝,无数火把骤然亮起,照亮了风雪中影影绰绰的骑兵身影!
“不好,乌桓人发现我们了!”惊恐的尖叫瞬间在敢死营中炸开!
“都不要慌,准备快放箭!”
军侯气急败坏地嘶吼着,指挥着身边为数不多、装备稍好的军官和少量弓弩手仓促迎战。
嗖嗖嗖!
很快,乌桓人的箭雨便如同飞蝗般扑来!
敢死营的队伍瞬间大乱,惨叫声、咒骂声、中箭倒地的闷响混杂在一起!
“冲!都给老子冲上去,挡住他们!”
刘疤瘌挥舞着大刀,独眼血红,试图组织起混乱的队伍。
然而,在机动性极强的乌桓骑兵冲击下,敢死营的抵抗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
不过喘息的功夫,乌桓骑兵就如同黑色的潮水,轻易地撕裂了敢死营单薄的阵线,然后挥舞着弯刀,如同砍瓜切菜般收割着生命!
混乱!彻底的混乱!
敢死卒们哭喊着西散奔逃,如同受了惊的羊群,在雪地里留下杂乱的脚印和刺目的猩红。
李儒则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在混乱的人群和呼啸的箭矢中敏捷地穿梭、翻滚着。
他没有冲向乌桓人,也没有盲目奔逃,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那名正在几名亲随护卫下,试图上马逃离的传令军侯。
就是现在!
李儒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然后猛地从一具尸体旁捡起一张掉落在地的骑弓和半壶箭。
他伏低身体,借助混乱的人群和风雪掩护,悄无声息的拉近了与军侯的距离。
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
那军侯刚刚狼狈地爬上马背,一名亲随正奋力替他挡开射来的流矢!
李儒也停下了脚步,然后搭箭、开弓,动作一气呵成!
弓弦被拉至满月!
李儒瞄准的,不是军侯,而是军侯身边,那个正奋力保护他的亲随军官!
“咻!”
箭矢离弦,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钉入了那名亲随军官的后心,箭头带着一蓬血花从前胸透出!
“呃!”
那亲随军官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便一头栽下马去!
“老张!”军侯惊骇欲绝,失声惊呼!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瞬间!
第二支箭,紧随而至!
“噗嗤!”
冰冷的箭镞,精准地没入了军侯毫无防护的脖颈侧面,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
军侯猛地瞪大了眼睛,双手死死捂住喷血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