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晃,如同破麻袋般从马背上重重栽落,溅起一片雪泥!
“军侯死了!”
“汉狗军官死了!”
混乱的战场上,这声惊呼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残余的汉军军官和士卒瞬间失去了主心骨,士气彻底崩溃!
李儒射杀军侯后,没有丝毫停留,当即朝着乌桓人主力冲击的侧翼,狂奔而去。
他一边跑,一边用尽全身力气,用刚刚学会不久、还带着生硬口音的乌桓语嘶声大喊:
“别放箭,自己人!”
“投降,我投降!”
“我有重要军情禀报丘力居首领!”
李儒的喊声,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
一个乌桓百夫长注意到了这个行为怪异的汉人,当即勒住战马,弯刀指向李儒,厉声喝问:“兀那汉狗,你喊什么?!”
李儒停下脚步,剧烈喘息着,然后猛地将手中那张骑弓狠狠掼在地上,又拔出腰间的匕首,也远远扔开。
然后,他又猛地撕开自己破烂的衣襟,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
在呼啸的风雪中,他指着自己心口那道最狰狞的旧疤,疯狂的嘶吼道:
“你们看,这都是汉狗官军留下的,我恨汉人,恨那个狗皇帝!
我刚刚杀了他们的军官,快带我去见丘力居首领,我能帮你们,我知道汉军的弱点,我知道粮草在哪里……”
李儒脸上满是狰狞的神色,眼中充满了对汉廷刻骨的仇恨和一种走投无路的疯狂。
乌桓百夫长愣住了,他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状若疯魔的汉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浑厚的乌桓语命令:“带他过来!”
只见一队装备明显精良许多的乌桓骑兵簇拥着一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犷、披着厚实狼皮大氅的壮汉缓缓而来。
此人目光如鹰隼,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和审视,正是这支乌桓劫掠队伍的首领丘力居的族弟,兀骨鲁!
兀骨鲁饶有兴致地看着雪地里那个赤着胸膛、眼神疯狂的汉人青年。
刚才那射杀汉军军官的一幕,他都看在眼里,这个汉人,有点意思。
李儒也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迎着兀骨鲁审视的目光,再次用生硬的乌桓语嘶喊:
“兀骨鲁首领,汉狗杀了我全家,我与汉狗不共戴天,我愿为大人效命,您去抢更多的粮草,杀更多的汉狗!”
风雪呼啸,卷起地上的雪沫,拍打在李儒裸露的胸膛上,冰冷刺骨。
兀骨鲁粗犷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如同刀子般在李文优身上反复刮过。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汉狗一向狡猾如狐,我凭什么信你?就凭你杀了两个汉人军官?也许,这只是你们汉人设下的苦肉计!”
周围的乌桓骑兵发出哄笑声,看向李儒的目光充满了戏谑和不信任。
李文优的心沉了一下,但脸上疯狂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只见他猛地指向身后那片混乱血腥的战场,指向那些正在被乌桓骑兵追杀、如同猪羊般被屠宰的敢死营溃兵,嘶吼道:
“苦肉计?你看看他们,看看那些被汉狗丢出来送死的人,我也是他们中的一个,我的命,在汉人眼里,连条狗都不如!
那个狗皇帝,那些狗官,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李儒顿了顿,眼中闪过一道更加疯狂的光芒:“大人若不信,请给我一张弓,一支箭!”
兀骨鲁神色一动,随即冲着身旁的士兵扬了扬下巴。
那乌桓骑兵冷笑着,将一张备用骑弓和一支箭抛到了李儒的脚边。
李儒俯身捡起弓箭,然后将目光看向混乱的战场边缘,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穿着皮甲,正试图逃入一片乱石堆的军官。
李儒毫不犹豫的搭箭开弓,瞄准了对方的后背。
弓弦震响!
箭矢如同黑色的闪电,激射而出。
“噗!”
箭矢精准无比地贯入了那名汉军军官的后心。
随后,便见军官的身体猛地一僵,然后扑倒在地。
整个战场边缘,瞬间安静了一下!
无论是追杀中的乌桓骑兵,还是零星抵抗的汉军溃兵,全都愣了一下。
一个汉人,居然当众射杀了另一个汉人军官,这分明就是判国了,这是比谋逆造反还要严重的罪过!
“哈哈哈哈,好,杀的好!”
兀骨鲁突然大笑了起来,看向李文优的目光,